沈府,正厅。
沈家除了沈老夫人,其他人都在。
金丝楠木的八仙桌围了一圈,饭菜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而站在门口的沈辞就像是突然出现的外人,打破了他们一家子的其乐融融。
沈夫人庄氏难得低眉顺眼的坐着,没有对沈辞颐指气使。
俗话说,敌不动,我不动。
沈老爷把她喊来,她没有先开口的道理。
“还认得沈家的门呢?”沈老爷将白玉碗重重的拍在桌上。
桌上汤水晃了晃,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自然是认得的。”沈辞轻描淡写的应了声,在气势上绝不输给沈老爷。
“你是要反了天去?彻夜未归!你还是个嫁人的丫头就敢这么浪?”沈老爷对沈辞素来不上心,再加上庄氏总是在他耳旁吹耳边风。
说沈辞这儿不好,那儿不行的。
他对沈辞的印象跌入谷底,说话的态度就和面对仇人似的。
沈琳与沈柔两姐妹对视一眼,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笑意。a
自从沈辞从乱葬岗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性子也愈发的令人捉摸不透。
沈琳与沈柔两人都受过她的气,早就想教训她了,奈何寻不到由头,没想到她自己倒是做出这种不知检点的事儿来。
让严厉的父亲大人好好的教训她一顿,最好能够将她逐出家门,让她永远都没有办法作妖!
接下来,只需要静静看好戏就好了,在必要的时刻,添一把油,加一把火。
沈辞不怒反笑,“昨夜我的确未归,但父亲,可有尽过父亲的职责,去寻我呢?”aa
听他说,沈老爷脸上的表情逐渐僵住,“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彻夜不归还有理了不成?”
“难道父亲不想听听理由吗?”这声父亲喊得极为讽刺。
在原主的印象中,沈老爷没有尽过一天的职责,生下她之后便不闻不问。
主母恶毒,没有让她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好在有婚约在,庄氏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起杀心。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冰冷灰色的童年,是原主一生的噩梦,这一切,都拜毫无作为的沈老爷所赐。
“你说。”沈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沈辞果然如夫人所说那般粗鄙无力。
“昨夜我被歹人所抓,差点死于非命。”沈辞指着额头上还没结痂的伤口,“差点就死了呢。”
惊心动魄被她说得轻描淡写,毕竟她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卖惨博取同情的人。
事出有因,沈老爷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但这并不是你彻夜不归的理由,你昨晚到底去什么地方了?”庄氏接着质问,不能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让她揭过去!
“这就要去问皇太孙殿下了,毕竟是皇太孙将我留在太孙府,不是女儿不想回。”
“太孙殿下怎么可能会留你过夜?肯定是你使了什么狐媚妖术!”听沈辞这么说,沈柔第一个坐不住。
她怒火中烧,那表情仿佛要把沈辞给生吃了。
而沈琳心里气急,面上还要刻意装的云淡风轻,拍了拍沈柔的手,让她稍安勿躁。
“你这丫头,怎么能谎话连篇!”庄氏痛心抚胸,“老爷,是妾身没有教好她。”
管家犹豫半响开腔,“三小姐应是没有撒谎的,刚才老奴瞧见是太孙殿下的马车送小姐回来的。”
偌大的正厅静了一瞬。
沈琳手一重,将蚕丝手帕给撕了。
“就算太孙殿下留你,你也要知廉耻!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不知道吗?你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你不想要你的名节了是吗?你想要沈家和你一起把面子丢光你才开心是吗?”沈老爷越说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