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悲也无喜。
祖父或者时待她们母子三人并不好,幼时每次看到那个人皮欺负母亲兄长。
看到母亲兄长难过的落泪,年幼的秦染一边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同时,也深深的憎恨那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男人。
对她来说,祖父死了,便是死了。
活着时再恨,死了,也就什么都不剩了。
所以此刻,秦染并不能体会小风的感受。
司祈年看了一眼情绪有些怪异的秦染,走上前拉开了小风。
“不要让你爷爷的心血白费。”司祈年拉着小风离老人的遗体远了一些,教训道“是男子汉,就应该坚强。
男子汉,应该流血不流泪!”
“坏人!”小风眼眶通红的瞪了这个没有同情心的人一眼,张嘴狠狠的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很快,司祈年的手腕就见了血,可他并没有抽回手,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咬了一会儿,小风缓缓的松开了嘴,唇边还带着司祈年的血。
“咬够了?那就跟我们走吧。”司祈年拍了拍他的头“你爷爷的遗体我会派人来处理的。”
“你不疼吗?”小风愣愣的看着他手腕上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时刚刚他留下的“流了很多血。”
“这就多了?”司祈年好笑,拉起自己的衣袖让他看“看这个。”
在他的右手手臂上,有一个很丑很狰狞的疤痕。
光是看着那个疤痕,就可以想想到当初伤的有多厉害。
小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手臂,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嘛?”司祈年笑着给他讲“这是我十八岁那一年,在战场上,一个西岳士兵留下的。
当时他扮成天启百姓,趁我不备,用刀砍了我一刀。
就是这条手臂,在那里,曾经有一个一指深两寸长的伤口。
所以你留下的这个和那个比起来,不算什么。”
司祈年漫不经心的讲着,仿佛口中受伤的那个人不是他。
本来正伤心的小风忘记了哭。
秦染看着那道疤痕,也沉默了下来。
那么明显的伤,明显是奔着废了司祈年去的。
将军拿不了剑,这大概是一个将军最悲哀的事情吧。
这么重的伤,要养多久?
可具秦染所知,司祈年比她大七岁,他十八岁那年,正是天启建安二十三年。
那一年,天启发生了三场大仗。
两胜一败。
上半年胜了一场,下半年因为天化大将军阵前轻敌,败了一场。
那一场,据说司祈年还罚了自己一百军棍。
她本来以为也是如此,毕竟司祈年这人是真的骄傲自负。
可如今想来,大概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大将军不敢让人知道自己受了重伤,可敌军在前,不停的叫阵试探,又不得不迎战。
所以,便只好走了下下策,自己承担了一切。
“走吧。”秦染不忍心再想,只是抬步走到了门口。
“嗯。”司祈年点头,不知道自己已经飞被秦染脑补的这么伟大。
其实那一场确实是他的失误,大概是他好了伤疤忘了疼,才会一时忘记自己的伤冲动迎敌。
所以,的确是他指挥失误,冲动暴躁惹的祸,怪不得别人。
可他并不会主动去说这些,只是低头严厉的看了小风一眼“是男子汉就跟我走!不要让你的爷爷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