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歇背着楼千古到了前厅,楼千吟和姜父姜母他们都坐在前厅里。
楼千古要拜别兄嫂。
透过盖头,她隐隐能看见座上坐着的人影,她嫂嫂也坐到了她哥身边去。
楼千古瞧着她哥,不用看他脸就知道,肯定又是一副冷冷的样子。
在喜婆的吆喝声下,新人一齐向主座的兄嫂行拜别礼。
楼千古弯身行礼时,不由得想,以往在家里她常跟他对着干,经常气他也经常被他给气到,以后要是离得他远远的,没人管自己,不知道多自由自在呢。
这样想着,她眼前竟模糊起来。
脚边的地上,像打了雨点似的蓦地一滴滴落下水渍,印出深浅不一的痕迹。
楼千吟虽没看见她哭,但是看见了地上的水印,怔了怔,顷刻一直端着的神色里也不禁有些松动。
他道:“我不指望你嫁过去了以后能当好家管好事,照管好你自己就行。”
楼千古带着鼻音闷声哼道:“不用你说,我自然知道。”
楼千吟又对赵歇道:“以后你要是管不住她,可以来告诉我。”
楼千古道:“他管不管得着我那是我俩的家务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她嘴上这么说着,可眼泪流得更凶。
姜寐拉着她的手,眼眶也红了,道:“快莫哭,往后咱们也离得近呢,一会儿我和你哥还要过去观礼,看你们拜堂呢。”
楼千古吸了口气,道:“哦,原来你们也要过去啊。那你们在那边入席吃饭吗?”
姜寐笑道:“要吃的。早前不是商议好了,咱们侯府不办宴席,都去大将军府吃席,省得宾客们还要分走两头。”
楼千古小声嘀咕道:“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楼千吟道:“你一天到晚管事过吗?”
楼千古理直气壮:“长兄为父,这些当然是该你管了。”
媒婆挥着手帕笑着吆喝道:“侯爷,侯夫人,吉时到了,该送新娘子出门喽!”
赵歇又把楼千古背起,楼千古不忘问一句:“嫂嫂,你和小宁待会儿都要来陪我吧?”
姜寐道:“要来。”
楼千古这才小声对赵歇道:“我们走吧。”
赵歇背着她大步走出了厅堂,外面宾客们庆贺起哄,霍权在前负责给一队新人开道,走到门前喜轿边,帮撩开轿帘,让赵歇顺利将新娘子放进去。
霍权放下轿帘,便朗声呼道:“吉时已到,鞭炮放起来,锣鼓敲起来,新人要打道回府了!”
于是楼千古坐在喜轿里,便感觉鞭炮声和锣鼓声震耳欲聋。
后来迎亲队伍加上送亲队伍还有众宾客,穿街而过,声势浩大,街边围观的百姓们看足了热闹头。
到了大将军府,府里上下喜迎新人宾客。
拜堂的吉时是在傍晚黄昏时候,眼下还早,赵歇便先将楼千古送去后院新房。
新房自是安排在主院,平时他居住的那个院子。
一群人跟着去瞧新房,嬷嬷婆子们前前后后地张罗打点。
两人进了新房,赵歇牵引着她到床边去坐。
一番笑闹以后,赵歇久留在这里该让人打趣了,他便弯下身对楼千古低沉道:“我先去前院待客,你在这里歇歇。有什么需要,就吩咐嬷嬷。”
楼千古听来心慌意乱,忙含糊应道:“你去吧去吧。”
赵歇多看了看她,尽管看不见她模样,还是舍不得移开眼。
这时新房外面有人在叫他了,他才直了直身先行离开。
大家伙来看过以后,便到前去吃酒席了。
敖宁和姜寐留下来陪她。
楼千古道:“我可以把红盖头掀一掀了吧。”
姜寐道:“这个是要等到新郎来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