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这才留意到殷郁,神色惊讶道:“这不是驯服金乌的那个马夫吗?”
永宁的话提醒了在座不少人,他们都在东郊围场目睹过殷郁驯服烈马的场面,可谓印象深刻。
一直作壁上观的华阳长公主突然开口:“永思姑姑,你怎么把一个马夫带在身边啊?”
众人面色不禁古怪起来,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竟要一个臭烘烘的马夫近身伺候,这事说出来委实不大光彩,甚至有些……引人遐想。
殷郁遭人鄙夷,丝毫不觉难堪,反而有些痴心妄想,他要真是个马夫,可以日久天长地陪在李灵幽身边,不必回去做什么摄政王就好了。
小梅氏偷瞄荣清辉,见他皱起眉头,不禁窃笑,暗道永思公主也太不讲究了些,或许是在羌国那等蛮荒之地呆久了,连男女之间的忌讳都不顾了。
小梅氏只是偷着乐,她姐姐梅氏却忍不住开了腔,娇柔的嗓音含着笑,打趣道:“想必这马夫有什么过人之处,公主殿下离不了他吧。”
这话说的就有些露骨了。
众人一时间都往殷郁身上某位置瞄,露出了然之色。
殷郁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在军营里什么浑话没听过,当即看懂他们的眼神,蜜色的脸庞泛起红光,不是害臊,而是恼怒,他们竟敢臆想公主,简直该杀。
李灵幽察觉到身旁青年暴躁的情绪,搓了搓留有他余温的指尖,淡淡地瞥了梅氏一眼,看向貌似天真有口无心的华阳:“寻真,你旁边这位夫人是谁?”
华阳一脸乖巧地答道:“是华阴侯府的世子夫人,梅氏。”
李灵幽点了点头,突然冷下脸,沉声道:“替姑姑掌她的嘴。”
华阳愣住。
梅氏笑容一僵,硬着头皮站起身问道:“臣妾说笑而已,殿下何必发怒?”
李灵幽理都不理她,盯着华阳道:“还不动手?”
华阳左右为难,向永宁投去求助的目光。
永宁正等着看李灵幽出丑呢,没想到她说翻脸就翻脸,赶紧劝阻道:“姐姐,梅氏她有口无心,也没旁的意思,你不要……”
话没说完,就被李灵幽一记饱含威慑的厉眼打断:“本宫是陛下御笔亲封的定国大长公主,先帝一母胞妹,先祖皇帝与圣慈太皇太后嫡女,岂容她区区一个世子夫人拿来说笑,永宁,你尚且不许人冒犯,我难道就比你轻贱吗!”
此言一出,众人惊醒。
他们猛然意识到,永思公主再失势,也是一位出身无双的大长公主,哪里是他们能够想入非非的人物,当即一个个额头冒汗,神色收敛,不敢再盯着殷郁乱瞧。
殷郁脸色好转,偷偷看着李灵幽愠怒的脸庞,心里替她难受,他的公主殿下明明比谁都要尊贵,凭什么要忍受这些人的怠慢。
永宁被李灵幽堵得哑口无言,不管她心里怎么想,表面上都不能承认李灵幽比她轻贱,也不能阻止李灵幽发难梅氏,不然她还凭什么拿捏贺琼母女。
永宁瘪了瘪嘴,把头扭向一边,显然不打算管了。
梅氏见状,顿时慌了神,看向坐在对面的小梅氏,却见她那好妹妹低着头根本不看她,再看邹恩集和邹恩益,这两兄弟也低眉臊眼的,装聋作哑。
李灵幽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谁敢出来替梅氏求情,那就是轻贱堂堂定国大长公主,就连梅氏自己都不能开口辩驳,不管她说什么,都是不敬,都是犯上。
“咚咚”两声闷响。
李灵幽不耐烦地屈指敲了两下酒桌:“寻真,还要姑姑再说一遍吗?”
华阳只觉得那两下像是敲在她脑袋上,不由地缩了下脖子,起身来到梅氏面前,小声道:“世子夫人,这可怨不得我啊。”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