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子绝孙?”
……
殷郁走进书房,正围着沙盘议事的军师庞明宇和几名武将纷纷起身。
“不必多礼。”殷郁抬了抬手,走到沙盘首位落座。
御王府别处修建的都很简朴,唯有这间书房耗资不菲,外间摆着一张两丈长的巨大沙盘,用胶泥和细沙筑成,用上一些奇技淫巧,可以任意改变地形。
里间则被四面书墙占据,上头摆满了兵书经略和四方舆图,随便抽出一卷,翻开一页,里面都是用小楷记得密密麻麻的批注,那泛黄卷角的纸页,足可见主人呕心沥血。
“王爷身体大安了吗?”庞明宇笑眯眯地问了一句,意在调侃殷郁称病不上朝的事。
这位看起来白白胖胖,脾气很好的中年男子,实则是殷郁驰骋沙场的最大臂助,若说御王之名让大凉周边诸国闻风丧胆,那庞军师就是让他们寝食难安了。
庞明宇今年不过三十五岁,虽比殷郁年长,但两人是同一年参加的武科大比,不过殷郁夺了状元,庞明宇却名落孙山。
幸而殷郁独具慧眼,看出庞明宇不凡,千方百计将人收为己用,两人在军事上一个善用勇谋,一个精通诡计,互补长短,才能在短短十年之间,收服十六州连灭三国。
“我再病下去,会急死荣清辉,”殷郁接了一句玩笑,问道:“他眼下可有放弃西羌兵权的意思?”
几位将军摇头,满脸嘲讽。
“咱们在外面拼死沙场的时候,这帮没用的文臣就会躲在京都坐享其成,每回打了胜仗,还要刮下咱们一层军功和犒赏,如今没仗可打了,竟做起那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美梦,哼!”
“王爷不妨再晾他半个月,我们带兵在京郊操练一回,看看能不能把他们的狗胆吓破!”
殷郁见他们群情激愤,一语不发地拨弄着沙盘上的令旗,丹凤眼垂视着京都的方位,暗藏精芒。
庞明宇看了看殷郁的脸色,稍作揣摩,便心领神会,出言安抚众人:“诸位将军稍安勿躁,王爷也不愿分让兵权,可如今天下太平不比从前,若一味拥兵自重,绝非长久之计……我们还是听一听王爷怎么打算吧。”
几位将军安静下来,看向殷郁。
殷郁将手中令棋插在了京都脚下,拍了拍手上的沙粒,两手抱臂,环视众人,不怒自威:“既已攘外,便该安内了,本王欲用西羌兵权换六部要职,稳固朝局。”
荣清辉一心想要分他的兵权,他何尝不想干预他手中的内政呢?从前他独揽兵权,是为了将公主带回大凉,如今公主身在京都,他合该掌握内政,才能给她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