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清辉被人抬去了荣太后宫里,叫了太医过来。
荣清辉没给太医看他肚子上挨的一拳,只说摔到了臀部,太医检查没有伤到骨头,给他用了活血化瘀的膏药,又煎了一副三七汤服下。
荣太后心疼的不行,守着荣清辉絮絮叨叨:“怎么这样不小心,走路也能摔着,万幸没有伤到筋骨,不然且得有你难受的,明日早朝你告了假吧,静养几天再说……”
荣清辉侧卧在长榻上,一手虚捂着闷疼的肚子,等到她说够了,才有气无力地开口道:“姑母让人先下去吧,我有紧要事同您说。”
荣太后屏退了左右,担心地问他:“出了什么事了?”
“我要扶正小贺氏,请姑母下一道懿旨。”
荣太后惊讶道:“怎么竟要扶正小贺氏,你不是打算求娶永思吗?”
荣清辉面露难色,不好告诉荣太后,他被李灵幽拿住了把柄,必须扶正小贺氏。他本也不想求这一道懿旨来抬举小贺氏,但因他们往后要做夫妻,总不能闹得跟仇人似的,便想借这一道懿旨,来缓和跟小贺氏的关系。
女人嘛,哄哄就好了。
“我与永思,终究是有缘无分。”
“什么缘什么份,这话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你说实话,到底出什么事了?”荣太后压根不信荣清辉是因为什么缘分的鬼话,才打消了要娶李灵幽的念头。
毕竟这桩婚事可不止为了儿女私情,更重要的是李灵幽名下那一笔富可敌国的妆奁。
荣清辉犹豫片刻,语气无奈道:“姑母身在宫中,有所不知,永思这一趟和亲回来,性情大变,再不是从前那个金尊玉贵、温柔善良的公主了,她刚住进公主府没多久,就豢养了一对南风馆里养出来的面首,后来又在永宁大长公主的寿宴上,又与一个马夫当众不清不楚,前不久更是跑去平康坊寻欢作乐,喝醉酒砸了一间青楼,闹得人尽皆知……她这样放荡不羁,不知检点,叫我情何以堪,果真娶了她,恐怕她不守妇道,败坏我们荣家门楣啊。”
荣太后听得是目瞪口呆,换个人来跟她说这些话,她都不会信,可面前的人是她的亲侄子,总不至于污蔑李灵幽。
“永思她、她竟堕落至此?”
荣清辉苦笑道:“羌国荒蛮之地,伤风败俗之事屡见不鲜,父死子继,兄终弟承,永思在那里呆了十四年,会变成这个样子也不奇怪。”
荣清辉此话不假,羌国民风奔放百无禁忌,父亲死了,儿子可以娶继母,哥哥死了,弟弟可以娶嫂子,这都是常态。
荣太后面露嫌恶之色,嘴角整个瘪下去,手拧着一条罗帕,很是不甘心。
“要不我将她叫进宫来,好好管束她一阵子,她心里还是敬重我这个嫂嫂的,应该肯听我的劝。”
荣清辉摇了摇头,李灵幽要是肯听荣太后的话,就不会一个人独吞了那笔嫁妆,一杯羹都不分给旁人。
荣太后愁眉苦脸:“那难道就这么算了,万一她将来嫁给别人,可就便宜了……”
荣清辉目光闪烁:“那您就想想办法,让她嫁不出去。”
荣太后愣了愣,同荣清辉对视片刻,缓缓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也只能这样了。”
***
展又菁的膝盖上的伤口结了痂,可以正常走动,贺琼带着她来公主府致谢。
当日永宁寿宴上,要不是李灵幽及时赶到为她们母女出头,不光展又菁的两条腿得废了,日后婚事都难说。
展又菁不像贺琼擅长女红,却很有些巧心思。为了答谢李灵幽,她趁卧床养伤这些日子,拿出之前从公主府采摘的鲜花压制的干花,一朵一朵贴在薄薄的檀木片上,再拿透明的树脂封存,顶端打孔穿上绳子珠子,清新又别致。
她一共做了两套二十四枚,花色由深到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