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不亮,家里人全都早早地起了。
从前顾娇是起得最早的,可今日当她走出屋子时,发现姚氏、老祭酒、房嬷嬷、玉芽儿齐齐聚在堂屋。
不仅如此,秦公公也来了。
什么情况?
“早。”顾娇打了招呼。
众人看着她脸上的“胎记”,齐齐叹了口气。
顾娇你们这一副好像有点失望的样子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在家里的地位已经这么低了吗?你们都不稀罕看到我了?
众人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于是在继顾娇喝了一碗补汤后,早饭时萧六郎的面前也多了一碗补汤。
秦公公特地强调“是鹿肉汤,男人吃了很好的!”
萧六郎“……”
萧六郎心里那口气是堵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
昨夜某人躺平时,他真当她是准备好了撩拨到底的,他出于良心犹豫了一下下,然后身下就传来了某人的小呼噜声。
他当场都呆了好么!
被撩的是他,撩上火了吃不到嘴里的也是他,到头来被误会不行的还是他……上哪儿说理去?
萧六郎黑着脸将鹿肉汤喝了。
秦公公笑眯眯地回宫复命。
户部与翰林院一行官员通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终于于今早抵达了京城,户部尚书不敢延误,拖着两条快断掉的腿上朝向皇帝复命。
他没编排萧六郎任何不是,也没刻意抹煞萧六郎的功劳,一是有随行的专程记录此行的翰林官,二也是宣平侯就站在金銮殿上。
没错,这个从来不早朝只会睡懒觉的家伙今天破天荒来早朝了。
户部尚书对萧六郎的印象并不差,只不过,他接到了庄太傅的指令,把功劳尽量偏给安郡王,至于萧六郎,无功无过,不必提及即可。
但……户部尚书想到自己差点走断腿的经历,丝毫不怀疑他敢瞎说萧六郎半句,宣平侯当着陛下的面就能把他的腿给卸了。
户部尚书如实地禀报了。
萧六郎与安郡王的表现都可圈可点,都立了功,虽然户部尚书有意多给安郡王立功的机会,可萧六郎在乡下办的事实上委实太多。
皇帝一听不错,两个都是昭国的栋梁之才,三鼎甲中,状元与榜眼已然开始在六部崭露头角,就剩探花郎依旧默默无闻的。
不过这个急不来,毕竟萧六郎与安郡王都是有后台撑腰的,冒头了也不担心被人打压,宁致远的背景差了些,尚需在翰林院磨磨资历。
皇帝给萧六郎与安郡王各赏了一副墨宝,让魏公公一会儿送到翰林院去。
下朝后,皇帝回了华清宫。
“陛下。”一个小尼姑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给他行了一礼,道,“太妃娘娘亲手做了些点心,让贫尼给陛下送来。顺便,太妃娘娘也让贫尼问陛下近日可安好,有几日没见到陛下了,太妃娘娘心中挂念得紧。”
皇帝微微一怔。
是啊。
他竟然有几天没去探望母妃了。
这在从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只要母妃在宫中,他日日都会去请安的。
难道他还在生气母妃隐瞒了与顾潮的关系?
尽管母妃最终选择了他,可他心里依旧是有个疙瘩?
“陛下,没什么事,贫尼先告退了。”小宫女将点心递给了一旁的魏公公后转身退下了。
皇帝看了眼魏公公手中的食盒。
魏公公会意,打开盒盖,说道“陛下,是枣泥酥。”
这是他最爱吃的点心,静太妃为了亲手做给他吃去和御厨学过。
他想起了庄太后被打入冷宫后,他与静太妃还有宁安受人排挤的日子,他的生辰连道像样的热菜都没有,他的母妃于是亲自去树上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