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惨白的小脸上还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走这几步路便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努力开口。

“老爷子，按照约定我现在就把孩子过继给你，以后她跟你姓风。是风家的大小姐，唯一的继承人。”

老爷子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皱巴巴的小东西，手指颤颤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婴儿还在啼哭，小小的身子裹覆在襁褓之内，远远的只能看见露在外面的小手臂。

孩子总归是生的早了些，只刚刚好六斤，手臂细的似乎还不如她的两根手指。

“声音洪亮，倒是个健康乖巧的娃。”

老爷子低眸打量了几眼，声音里有再明显不过的嘶哑，苍老的面容上似乎还有一缕极淡的笑意。

而后又摇头，长长一叹。

“可惜了。”

听见这三个字，白兮染心口蓦地窒了一下！

她下意识咬紧了唇，脸色白到几乎要晕厥过去，好半晌才能找到自己的声音。

“您别……”

“老爷子，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这几日观察以及刚刚的情形，白兮染自是知道了老爷子的想法。

她怎么可能接受那个结果！

“真的，你也知道墨君辙对我百依百顺，只要是我提出来的，他一定会答应！”

白兮染满脸真诚。

老爷子轻轻抬了一下头询问，“任何？”

“对！”

他停顿了半晌，似是在认真思索。

旁边的相师却是坐不住了。

“老爷子，她之前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要不是被逼无奈，连过继都不愿答应。何况……女娃娃的生辰、可不太吉利。”

是了。

她不是戌时生的。

相师仔细观察着老爷子的表情，小声道，“若是戌时，不但对您的病情有帮助，日后继承了风家，那也是蒸蒸日上、宏途万象。”

“可现下命中注定没赶上好时辰，别所剩无几的日子，日后怕是没办法让她听话……”

“不会的！”

白兮染努力开口，“绝对不会！我保证会让她姓风，让她日后以风家大小姐的名义过一辈子！”

她单手举起，伸出了三根手指，“我发誓！”

“老爷子……”

后者摇摇头，浑浊的目光里尽是悲凉，“说的是，时日无多啊。”

他已然活了百岁。

可越是上了年纪，越是怕死。

何况心愿未完成，便只恨命运不公，不愿再多给他几年时日。

“走吧。”

老爷子转身，示意相师推他离开。

怀里仍随意地抱着那一身脏污的婴儿。

身后的白兮染一时情急，立刻要追上去。

但才踉跄着走出两步，就被人拦下。

“墨夫人，老爷子吩咐我们送你出去。”

白兮染愣了下，满脸的茫然和无措。

“出去？”

她喃喃出声，“去哪？”

“送你离开。”

有那么一瞬间，白兮染脑子都是懵的。

她想着自己过来许久，朝思暮想的就是离开这。

想着前夜里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已经回到墨宅，和墨君辙、小宝在一起。

又下意识摸了摸小腹，瞬间清醒过来！

“他现在放我走？那孩子呢！他想对我女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