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只看见一个驼背男人站在不远处,他戴着红色面巾,面巾上绣着一只骷髅。
“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反正我来了。”
驼背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沙哑。
作为目睹这一切发生、藏匿于大树后的旁观者,雷蒙德刚才只看见尤金背后的空气中走出一个人,那个人负着手,没有做出任何举动,而尤金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打着滚逃开,仿佛被人捅了一刀。
“你是什么人?”
尤金从雪地里站起来,左手袖管里滑出一柄匕首,右手则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他的心里又惊又怒,他不知道埋在树林里的陷阱为何没有被触发,只知道如同窒息般的杀意仍然锁定着自己,令自己的一举一动变得异常吃力。
“你做了不少手脚,看得出来是西北猎人最爱的技俩。”驼背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评价说,“用那些陷阱对付野蛮人还凑合,嘿嘿,但想要让赏金猎人中招,那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你是行会的人?”
尤金的手心溢出汗水,想到雷蒙德还在暗处,他决定先发制人——他有一种预感:再不出手可能就无法出手了!
心念一动,尤金抬手甩出匕首,身体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冲向驼背男人。
雷蒙德也伸出手,向引绳抓去——
不知何处喷出的烟雾中,驼背男人消失了,再次出现时已经在尤金的身后,一柄造型扭曲的刀贯入尤金的喉头,鲜血四溅。
而雷蒙德只感到右臂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一只车轮大小的黑色旋镖插在他面前的树干上,四处沾满了鲜血。
这只旋镖为什么会从自己的背后飞过来?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半截手臂掉落在雪地上,手掌还保持着出前抓的姿势。
“啊——”
听见雷蒙德的惨叫声从树后传来,尤金渐渐变得迟缓的思维部集中在思考一件事情上:为什么这么快?
弥留之间,他感受着冰凉的脖颈和撕裂般的痛苦,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死法似曾相识。
赏金猎人桑铎,这位驼背又矮小的男人甩了甩短刀,将鲜血沥在洁白的雪地上,似乎满足了某种扭曲的美学。
一切结束得确实太快了,快到艾娜?库柏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一个刚刚出现的白发绅士死了,一个更晚出现的驼背男人杀了他,而那个叫做雷蒙德的人正在某处哀嚎,似乎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艾娜的瞳孔微微收缩,手脚被缚的状态下,她只能下意识蜷缩起身体。
“因为天空上正在发生的某件事情,我的心情很不好……你能理解盛装打扮去参加舞会,却被无情拒绝的客人吗?”
桑铎将短刀插回刀鞘,不知在对谁说话。
“我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不会为了一件事情动怒,但是两件事就另当别论了……你们居然从背后杀死了我的手下,从背后捅了他的脖子一刀?这是对赏金猎人的侮辱。”
他踢了踢尤金的脑袋,欣赏了一会儿尸体脖颈上的刀口,继续说:“而我对侮辱的一贯回应就是——把侮辱原原本本还回去。”
失去了右臂的雷蒙德?布朗咬紧牙关,从大树后缓缓走了出来。他紧抓着血流不止的右臂断口,眼神恐惧地看着尤金的尸体。
吟唱的声音从他嘴里响起,可元素之文的音节只吐出来半句就戛然而止。
尤金先前投掷出去的匕首不知为何到了桑铎手中,又不知为何插在了雷蒙德的脖颈上。
内心茫然的雷蒙德用仅剩的左手拔出匕首,丢在地上,然后紧捂着喉咙向后倒退了两步,无力地摔倒在一棵大树前,嘴里不停溢出血泡。
他的眼睛瞪着桑铎,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桑铎捡起尤金的短刀,旁若无人地端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