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鸿门宴,都要替郝尚久浪费了一桌子酒菜。十有八九,即是他们甫一入城,便是城门关死,守军围杀。只要除了他们,再攻大营,便是事半而功倍了!
想到此处,施琅和洪习山只是一个眼神,随行的亲兵们便毫不犹豫的调转马头,奔着大营往回赶去。
果不其然,他们这一行人转返而去,立刻就引起了城头上那个带队军官的注意。只见此人毫不犹豫的便派人出了城,奔着一处隐蔽处而去。而在那里,正是郝尚久带着所部精锐,准备打这支闽军一个群龙无首的所在。
施琅等人匆匆赶回,没说太多,大军便动了起来。可问题在于,这么一支大军,必然携带了大批的辎重,忙乱之间,难免顾此失彼。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郝尚久自知计策失败,干脆便现出了泼皮辣相,冲着刚刚上路的闽军便扑了过去。
“黄廷领兵作为先锋,洪习山、苏茂领中军,护卫辎重,吾亲自殿后,咱们绝不能让郝贼将大军拖在此处。”
一个郝尚久,其实还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人物,关键在于郝尚久敢于如此,必然是得了李成栋的授意,天知道那厮会不会正带着大军赶来,而他们又如何敢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继续停留下去?
大军且战且走,方向上面,其实早已确定,那就是先奔着兴宁县城,到了那里,兴宁江上有船,可以用来运输辎重,也可以在那里补充些粮草,再行顺流而下,便是潮州北部的程乡县城,那里便是后世的梅州市,只要顺着梅溪而走,过了三河坝便可以进入韩江水道了。
第一天的交锋,郝尚久在施琅面前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却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缀在这支大军的后面,如同是一个小尾巴一般,说什么也不肯放弃。
事实上,施琅等人也实在是想得太过乐观了,他们并非没有派兵拦截信使,但是等到他们抵达时,兴宁县城早已是紧闭了大门,他们也只得在附郭的城外村镇里掳掠一番,补充下粮草,才将辎重载上了有限搜罗来的船只,进而继续东进。
接下来的日子里,郝尚久时不时的骚扰几次,有时只是骚扰,但有时却是真的过来拼杀一波。反倒是施琅等人,一边护卫着辎重,一边且战且走,饶是他们的兵力更胜一筹,却也被这种战术弄得是一个心力交瘁。可是每当他们想要与郝尚久决一死战的时候,这厮却根本就不会应战,次次都是选择在能够方便撤退的地形来下手,简直是一个滑不留手。
说到底,郝尚久虽说不是什么名将,但却也是从崇祯朝北地的那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宿将,久经战阵,打过的仗比他们只多不少。他只要认定了要拖垮这支闽军,便不再考虑太多,有时候干脆更是在诱惑面前趋于保守,亦是他的性格使然,只是这样下去,这支闽军是迟早要撑不住的。
“再撑撑,快到程乡县了,黄廷你带人突袭城池,拿下了程乡县城,咱们就可以修整些时日。”
长期高强度、高紧张的行军,将士们的疲惫无以纾解,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已经接近于极限。他们不是后世的那支可以纵横两万五千里的铁流,仅仅是一支封建军队,还算不得多么精锐,如今更已是一支疲兵,再这样下去,估计用不了几日就会沦落到郝尚久一个冲锋就能彻底摧垮他们的地步!
所幸的是,黄廷突袭程乡县城的行动很是顺利,大军接到了这个好消息,亦是士气大振,加紧步伐涌入到了城中,凭借城墙的保护暂作休整。
这段休整的时间是他们此刻所必须的,但是尾随而来的郝尚久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干脆联络了大批的潮州西北部的土豪、贼寇,自称是奉旨来追剿叛军,不占潮州寸土,并且一再暗示这些人,施琅等人是去投奔郑成功的,结果靠着郑成功近半年来对潮州土豪们的巨大威胁,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