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永和那个废物就一直在广州城的发呆,连出城袭扰都不去做,任由鞑子把外围的据点一一拔除,也是个十足的缩头乌龟。倒是那个张月,在三水打不过鞑子,倒是有功夫跟援军起内讧,真当这广州是他们这群李成栋的余孽的了。”
杜永和始终在广州城里面闷守是真的,张月的事情其实林察那边却是风闻,还没有切实的消息。但是,在施琅看来,这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这一遭,他却没有去质疑陈凯的这一系列让人看不懂的行动来,倒也是一奇。
半个月前,郑成功利用水师的机动能力将部分军队突然运抵漳浦的旧港,袭扰漳浦县城左近区域,对漳浦县城形成了攻击之势。漳浦县城是杨名高、王之纲等清军的退路,自是不敢轻忽,连忙收兵回援,结果郑成功又利用水师把军队运了回来,同时追着清军的尾巴重新对盘陀岭以西地区实现了控制,双方的控制区重新回到了原点。
东西夹攻的困境解除,只是两路清军犹在,暂且依旧不敢轻忽。利用这段时间,郑成功也在进行反思,反思战法上的问题,确实如陈凯所言的那般,一切照搬清军的,对于他这样麾下多是新兵的军队实在不利,而且熟练战士数量上面的差距始终存在,甚至几年乃至十几年的时间都不太可能实现逆转。
这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可是陈凯的那个西班牙大方阵,也确实就像施琅所说的那般,在南方的地形很难展开,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毕竟,随着周边局势的持续性恶化,清军对他的关注度越来越高,即便是如陈凯那般的洞察先机,只怕也很难再找到如进取潮州时的那等绝佳良机了。而想要更快的收复失地,那也就只能换一种全新的战法,借此来消弭掉清军的单兵素质优势。
这并非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情,郑成功记得,好像就算是戚继光的那样的天纵奇才,编练鸳鸯阵也是前前后后花了不短的时间,而且随着作战的需求改变也在不断的进行调整。所幸,压力骤减,他也无需急于这一时。
听着广州及其周边地区的形势恶化,比之满脸快意的施琅,郑成功越是听就越是觉得心累,渐渐的听不下去了,就岔开了话题,继续与施琅探讨福建战场的情况。
事实上,福建战场,暂且还真的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机会。聊着聊着,话题就渐渐的又转向了潮州的守御,尤其是守卫潮阳的后劲镇那里。
“国姓,末将与那陈斌确是有言语冲突,按道理说末将本就更不该说他些什么闲话,但是那厮桀骜不驯惯了,在潮州也有几分威望,再加上后劲镇皆是潮州本地士卒,与咱们这些闽南人,终究是不会一条心的。”
“尊侯你的意思是说,就连竟成和咱们也不是一条心的?”
施琅用外省人的籍贯来攻击陈凯不是一次两次了,此番说的是陈斌,但郑成功立刻就联想到了施琅早前是如何攻击陈凯的,眉头当即便皱了起来。
“国姓,末将并非是指桑骂槐。陈参军是国姓起家时就追随左右的,还是一介文人,末将是平日里看他不惯,因此多有冲突,可这还是分得清的。别的不说,陈参军手里没有兵权,就算是心怀异志又能如何。但是陈斌可不一样,据说他和杨虎近来关系日渐融洽,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杨虎是当年郑成功安插在后劲镇用以监视和牵制陈斌的,这一点陈凯明白,施琅打听过那段往事自也不可能不懂。原本他说了不少,可郑成功却无有触动,直到这话说出来,面上才稍有动容,但却依旧只是转瞬即逝,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从潮阳返回,施琅憋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是为了先把他自己摘清楚了再到郑成功这里给陈斌下眼药。奈何即便如此,郑成功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施琅干脆也不再提及了,随便岔了个话题,便一笔带过。
商议完毕,其实也没有商讨出太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