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解释清楚。但是很快,一个新的问题就应运而生,那就是陈凯到底带了多少兵来。
“船上水兵四五千,总是有的。”
“不够,绝对不够。”
眉头紧缩的知府的呼吸沉重了起来,摇头道“不说鞑子,陈知府你也需要设法制服码头上的水师、旧城南城墙以及新城的守军,控制住城南的城墙和城门吧。另外还要转运人口,就凭这点儿人手,根本不够用的。”
广州一城,明初时将宋时的三城归一,北城墙扩展,自此囊括越秀山;东西两面修有翼城,乃是数年前佟养甲的手笔;嘉靖四十二年时在城南加筑外城,将城南至珠江沿岸全部归入城内。知府所说的城南,便是旧城的城墙,陈凯起码要控制住那里才能让旧城的百姓得以进入,否则营救的范围就仅限于新城了。
知府的意见得到了众人的肯定,就连邝露也有些急躁了起来。相对的,陈凯却摇了摇头,继而解释道“在下带来的水兵,只需要控制码头,运送百姓就够了。剩下的事情,就要设法联络到本地的卫所。”
广州城内,守军大体可以分成两个系统,其一便是杜永和、张月、吴文献、范承恩这些李成栋的部将,大体可以将他们归类为外乡人;其二则是明廷在此设置的沿海备倭卫所,即是广州左卫、广州右卫、广州前卫、广州后卫这四个卫的军事单位以及部分本地的镇戍营头,他们相较杜永和们,便是世居于此的本地人。
比起那些外来户,本地人更有乡梓之情,坚守城池、保卫家园的决心也更加坚定。陈凯此刻一旦提及,众人的心思便立刻就转移到了那些卫所军官的上面。
密议了两个时辰,基本上都达成了共识。第二天,知府便想方设法的联络了一番,并且把陈凯带到了竹筒营,那里都是些由达官统领驻扎此地的回回军,生活习俗不同,杜永和所部一般是不会注意到这里的,确是最好的密会地点。
“广州左卫世袭指挥使张启贤。”
“广州左卫世袭达官指挥使羽凤麒。”
“……”
“广州右卫世袭达官指挥使马承祖、撒之浮。”
“广州前卫世袭指挥使施辉然。”
“……”
“游击将军郭瑶、守备余述之……”
此间有汉人军户,也有达官的回回,身份上,不仅仅是卫所军官,就连本地的镇戍军官们也多有到场,所缺者大多是那些李成栋的旧部罢了。
他们都是本乡本土出身的军官,远一些的,如郭瑶,不是广州府城的,但也是东莞县的。其当年曾随袁崇焕北上,为辽东守备,后袁崇焕被处死,带去的同乡基本上就都回到了广州,郭瑶便是其中的一个。
“诸君,既然来此,想必已经明白了我等所为何事。今日之事,说明白了就是防患于未然,一旦虏师破城,我们要为广州百姓谋一条生路。诸君的家眷以及麾下将士的家小可以优先登船,本官会让辅明侯将他们送到安全的所在。但是,对于诸君,本官只有一句话要说,那就是我陈凯要尔等用尽所有手段,将鞑子困在城内,给城内百姓转移争取时间。”
城破之后,设法拖住清军,说好听了是如此,说句难听的就是要他们用生命来推迟清军席卷整座广州城的步伐,就是让他们死在此地!
然而,陈凯此言既出,众将竟无有半分惊惧之色,一个如此也就罢了,个个皆是如此,饶是陈凯也不免有几分动容。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昂首起身,一个广州后卫的世袭指挥使傲然而立,大声言道“本卫世袭指挥使冯老将军已然殉国,我等后进子侄,自当以陈知府马首是瞻,护卫本乡本土百姓,绝不敢辱没列祖列宗以及冯老将军的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