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祖坟的,那样他才是真正的不肖子孙。
郑芝豹的“大义凛然”,在石井郑氏家族中很是引起了一阵唏嘘。与此同时,对于陈凯多管闲事,“逼迫”陈豹和洪旭这两个郑家老人儿去截杀马得功,惹下了如此滔天巨祸的罪魁祸首,就更是积郁了更大的不满。
这期间,陈凯去拜见过黄老夫人,吃了闭门羹。随后又去拜见郑鸿逵,依旧是吃了闭门羹。再之后陈凯又去了郑鸿逵的嫡长子、郑惜缘的亲哥哥,原本一直打着孝敬祖母名义而留在安平镇花天酒地的郑肇基那里,结果还是吃了闭门羹——祖孙三代心连着心,石井郑家果然是有底蕴的,厉害,厉害,陈凯对此也无话可说。
只不过,他和郑惜缘的亲事,也是耽误了。但是这场战事是不可避免的,想要大获全胜,有些事情就必然要有所耽搁,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至于婚事,陈凯去拜见时也没打算一次能说下来,只是礼数而已。最后,说白了还是要看郑成功的能量,只有这位国姓爷才是这一切的关键。
然而,到了三月十八,原本是陈凯到金门岛迎亲,随即回厦门岛成亲的好日子。本来还在家中闭门谢客给一些有心人看的他,却在夜里接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连忙出了中左所城,一路南下直抵到厦门岛的海边。
海边的一处小码头,小到了几乎只能用来给不远处如今依旧空无一人的渔村里的几艘小渔船使用。这里,在此时此刻,一个与此间格格不入的身影却恰恰的出现在此。
海风中,衣袂飘飘,裙摆与丝绦用力的向西拉扯着。风,越来越大,姑娘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恍如凛冽寒风中的寒梅,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撕扯得支离破碎,但却依旧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想等的,其实只是一句话,甚至不远处载她来此的老家丁以及始终不离她左右的陪嫁丫鬟都是清楚的。但是,其他人知道又能如何,她只想听那个在她心上的人儿的一句,哪怕最后听到的并非是她想要的,也在所不惜。
不似聂一娘那等吃过苦的渔家女,郑惜缘从小都是郑鸿逵夫妇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心肝宝贝儿。此间站在此处,已有良久,俏脸已经被海风吹得煞白,就连点点朱唇也退了颜色。单薄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看她长大的老家丁和陪嫁丫鬟已经劝过几次了,但她却依旧没有过丝毫动摇,直到远方传来了马车的铃声,才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来了。”
深夜,海边,远处等候的马车和小船,码头上对视着的那一双璧人,若是海风中还能卷着微微细雨,一张油纸伞或许就可以代替千言万语。但是很可惜,此间的风,干巴巴的,就像是二人之间的气氛,没有什么两样。
从金门岛,在母亲、姨娘、姊妹们的严防死堵之中,说服了一个看着她长大的老家丁,带着陪嫁丫鬟一路浮海而来。要的不过是一句话,但是她却并没有能够问出口来,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原本在今天就该和她正式成亲的男人,相伴一生的男人。
郑惜缘此来为何,她想说些什么,陈凯心知肚明。他想要向郑惜缘做出解释,解释他为何要杀郑芝莞、为何要不顾她父亲的阻拦去截杀清军。
原本,他已经想好了说辞,诸如那些价值上千万两白银的金银珠宝、诸如那些金银财宝可以为抗清事业做出的贡献、诸如因那些清军而惨遭屠戮的无辜良善、诸如惨遭清军虐杀的郑氏子弟、诸如一旦放任清军远遁的恶劣后果,还有更多的诸如,他早已想得清楚,甚至话就在嘴边上,然而一见到这个女子,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陈凯很清楚,郑惜缘需要的只是一句安慰,或者一个拥抱,一个能够让她可以失声痛哭的肩膀,但是他给不了。因为他已经把事情做到了这个份上,他可以去和任何人勾心斗角,但却从未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