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权要回来才是。
接下来的半个月,施琅就寺里面常住下来了。每天吃吃肉、喝喝酒,有兴致了派手下人去叫个青楼的红姑娘来助助兴,顺带着解决一下生理需要,倒是有了几分花和尚的架势。对此,同寺的和尚们是不敢多嘴的,住持也全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佛门清净地不再清净了,倒是外面的世界却能够清净几分,这大概也算是一份割肉饲鹰的功德吧。
施琅消停了半个月,郑成功的准备工作也基本完成。海贸布局、军法修订,尤其是对于永宁卫城和崇武千户所的探查都已经宣告结束,那两处确实值得咬上一口,而且经过了厦门败绩,清军似乎还在恢复右路镇标和抚标两部的损失,一时间怕是很难顾得上那里。
“据险控扼,拣将进取,航船合攻,通洋裕国”,这些本就是郑成功曾经上奏给隆武帝的国策,奈何当时福建权柄把持于郑芝龙之手,君臣二人空有抱负,却无从下手。到了现在,郑成功坐上了郑氏集团首领的宝座,才总算是得以将这些付诸实际。
此间已经是四月底了,郑成功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抽调陆师和水师一事,时刻准备着启程出发。近来,就连那些关于陈凯的谣言,他也没有什么功夫细捉摸了,只想着能靠缴获喂饱那些百姓的事情。岂料他想安生个几日,好做些正事,施琅却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施琅,把曾德抓走了?”
隆武朝的时候,曾德是郑彩的部将,隆武朝时遭到免职。等到清军入闽,曾德没有投效继续抗清的老上司郑彩,反倒是跟着李成栋入粤,就此便开始了在施琅麾下任职的经历。一晃多年,施琅从明军变成清军,从清军又变回了明军,他自然也是随波逐流。不过,官职地位上始终无法得到提升,却成了曾德的一块心病。
说起来,当年隆武朝的战略布局,于福建,乃是平国公郑芝龙坐镇八闽,以定国公郑鸿逵出仙霞关,收复浙江,以永胜伯郑彩出杉关,协防南赣、收复江西。当时曾德是郑彩的部将,施福、施琅叔侄也同样是受郑彩节制。二者本为敌体,算来曾德与主帅的关系还更亲近些,可是自降清以来,曾德就始终只是施琅的一个亲随,实在是落架的凤凰似的。
施琅得势时,曾德自不敢有动静,待到如今,施琅被投闲置散,曾德就托了人去说项,想要转投到郑成功那里做亲随——与主帅近一些,也是一条上进之路不是。
对于曾德,郑成功是有所了解的,当年也是一员经验丰富的战将,就此就应了下来,曾德随之也住进了郑成功的府邸。原本这事情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岂料到了今天,却突然从府中来报,说是施琅闯进了郑成功的府邸,把曾德抓了去。
“这个施琅,眼里还有没有吾这个主帅!”
郑成功很清楚,有了黄廷的心结,施琅最近是最瞧不得他身边的人转投他处的。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府内给曾德安排了住处,正是防着施琅那狗脾气上来。结果,施琅不光是带人把曾德抓了,还是闯入他的府邸抓人,实在是跋扈已极。
“派人,去告诉施琅,绝不可动曾德。”
传令之人连忙出发,郑成功心中的愤怒和焦急互相交织,公务也再难全心投入。奈何,良久之后,传令之人回来,带回的却是施琅随便寻了个罪名,便将曾德杀了,他赶到时看到的只有曾德的身首异处,再无其他。
怒火中烧,久来积郁的不满,一桩桩,一件件的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将施琅捉拿归案的命令在嘴边上,几度即将出口,却几度又重新咽了回去,如此往复多次,郑成功才一脸铁青的下达了命令。只是这命令,乍看上去与施琅竟没有半点儿关系。
“去南澳,让陈参军来见吾。就说,他的想法,吾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