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绿营兵的表现,耿继茂和藩兵众将当即便是自觉着高人一等。抛开那些填壕的狠辣和熟稔,他们的部下无论是凶狠,还是战斗经验,亦或是对伤亡的忍耐能力上,确实都要更胜一筹。一支军队只要能够付出牺牲,总是能够前进的。
不断的有清军攀上半月堡,上面有现成的火炮,无非是调转炮口,便可以对明军的主堡发起进攻。
这样的念头浮现在了每一个清军的脑海,更重要的是登上半月堡的功赏,更是促使着他们向上攀登。可是谁知道,就在片刻之后,当清军调转了炮口,大量的清军射手从不便抵近的望台上登上半月堡时,明军主堡的炮声却轰隆隆的响了起来。
从明军的主堡、从主堡延伸出的锐角侧面,明军的火炮将原本的半月堡当成了靶子,炮弹如同是暴雨般落下,在那一瞬间,于半月堡上的清军眼里,似乎就连整个天空都在那一瞬间变得如同是末日降临一般。
黑暗,对于绝大多数的清军来说已是永恒,但是对于那些侥幸未死的,虽然仅仅是一瞬间罢了,但是在恢复光明的瞬间,剧痛也随之传来,接下来的便无非是苦痛的哀嚎声,反倒是还不如直接陷入永恒的黑暗。
耿继茂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当即就是一个目瞪口呆。那里是明军拼死守御的据点,但现在却变成了明军的陷阱。这样的转换,竟然还是在守卫半月堡的明军撤回到主堡的同时进行的,明军没有付出太多的伤亡,仅仅是丢下了一些不便携带的火炮就让大量的清军死在那一处他们拼死获得的阵地之上。而那些火炮,则更是被炸得面目全非,哪还能再用来轰击明军主堡?
“直接进攻主堡,别管那些靶子了!”
耿继茂的反应已经是不慢了,或者说是一个正常人应有的反应。接到命令,清军看着半月堡上的惨状,也根本生不成任何登上去的念头。
进攻的目标转向了主堡,清军的望台过于高大,不便继续前进,而且在明军刚刚展现出的炮火面前,只怕也未必能够抵近到合适的位置。既然如此,那么就剩下蚁附攻城了,清军干脆抬着一架又一架的云梯,直奔着明军的主堡杀去。
明军的主堡,由半圆的堡垒和延伸出去的角度较大的锐角组成,就像是花瓣似的。但是这朵致命之花的花瓣并非是圆润的,而是尖的,换言之清军想要展开攻势,想要登上城墙,就只能从侧面攀爬。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清军冲到主堡前,毫不犹豫的便搭上云梯,开始攀援而上。明军的主堡只有正常城墙的一半高度,甚至比之那等巨城或许连一半都不到。这样一来,蚁附攻城的代价和难度都要大幅度下降,而明军的守御压力则会呈几何倍增长。
清军从上到下没有人明白明军为什么修这么矮的主堡堡墙,但是对他们来说,这不恰恰是一件好事吗?
清军的锐士手持着刀盾攀援而上,盾牌顶在头上,呈一定的坡度用以卸掉部分滚木礌石和箭矢的力道。但是明军想要攻击他们,就必然要暴露在垛口、护墙之外,暴露在清军射手的视线之中,那么他们遭受到的攻击就会更为轻微。
他们的战斗经验之丰富,绝非是守城的明军的所能比拟的,但是守城的明军却似乎并没有探出头去攻击正在攀爬向上的他们的打算,反倒是把更多的精力都投诸在了那些透过垛口以及护墙边缘就可以斜视到的清军——那些正在攀爬着对面、侧面城墙的清军!
箭矢、铅弹射向对面正在攀爬中的清军,平滑的射击角度,尤其是瞄准的还是清军毫无防备、毫无预警的后背,盾牌当即就变成了无用的累赘。更要命的是,不仅仅是后背,清军的侧面也要遭到明军的攻击,而且还是在头顶的攻击依旧存在的情况下,同时遭受到多角度的攻击,攀援而上的清军防的了这边,防不了那边,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