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奚山的第二次的烽火,起自东面的烽火台,而非是北面,其源于香港岛是显而易见的。
零丁洋南部的海战还在继续着,清军的死缠烂打实在让副将难以找到机会脱身,就只能与其死死的缠斗,直到彻底把这支清军水师解决掉。
可是这样一来,能够指望的就只有守军自身。对此,副将是万分不放心的。至于原因,说起来还是明军的水师实力具备了压倒性的优势,哪怕是现在,江美鳌的舰队连林察的舰队一半都不够,可是面对清军,就连他麾下的这几十艘战舰都能让清军相形见绌,更别说是整支舰队了。
这是好事,但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海上的力量太强了,就会使得守军更加的麻痹大意。尤其是那个守备,林察的一个亲戚,能力不怎么样,还贪好女色,甚至就连当值时都管不住下半身。据说林察还在时那厮还有些收敛,起码不敢当值时擅自出去胡搞,可是等到林察一走,当即便放飞了自我,恨不得住在那个小寡妇的两腿之间不出来了。
指着这么个靠亲戚关系过来混资历的守军将领,副将实在是不敢报任何希望。现在唯一能够指望的,无非是沿途的烽火台已经向西面蔓延了过去,江美鳌的那支正在巡视珠江口列岛的舰队很快就会返回,到时候哪怕他依旧无法脱身,也自有江美鳌去给那些清军一个好看。
………………
瞅准了人流的缝隙,聂一娘持着长枪便逆着溃兵的逃亡路线冲了上去,直奔那些清军追兵。
如此的特立独行,尤其是她竟还是个女人,哪怕是那些溃逃的明军也无不是在错身而过时多看上一眼。但是这般情状下,任谁也没有去理会她的那些疯话,脑海里只剩下了“千总死了,败了,快跑”之类的字眼儿,别无其他。
溃兵们,乃至是她的部下们皆如同是用看疯子的神情看着此刻的她,聂一娘对此却毫不在意。青丝在风中漫舞,时而被错身而过的身影掠过,也沾不到她奋勇前行的身体,无非是变幻了更为引人注目的舞姿罢了。
长枪在手,聂一娘已经注意到了一个冲得最为冒进的清军追兵。那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乍看上去最起码也是有两个她的块头儿。此时此刻,正大步追上,一刀劈在了一个明军溃兵的后背,直将其劈倒在地。
被劈倒的明军一时未死,倒是那清军尚有些犹豫,不知是一刀插在后背上,还是把脑袋砍下来,到底哪一种更来得省事。他本就是个未上过几次阵的,因为身高体壮当上了排头兵,但经验上有很有些不足。仗着列阵在前,他一股劲儿的冲了上来,刀劈过后,稍有犹豫,未待如何,却只见不远处有个明军竟然逆着逃兵的洪流而来,披头散发的,细看去竟还是个女人。
“妈的,贼寇现在没男人了咋的,怎么连娘们也上阵了。”
不管那重伤待毙的明军,绿营兵当即便冲着聂一娘冲去,倒要看清楚了这新鲜事儿,日后也是个谈资。
绿营兵持刀前冲,却也没有太拿聂一娘当回事,一路上连着砍倒两个明军溃兵,直冲到聂一娘身前,一脚便踹了过去。
这一脚,势大力沉,哪怕是个男人也未必扛得住的,更何况聂一娘本就只是个渔家女,身子单薄,饶是在军中打磨数载,也并非是那等膀大腰圆的恶婆娘。
然而,深知这一脚是绝计接不下来的,聂一娘干脆发挥她灵巧的优势,侧身一躲,便让过了这一击。下一秒,倒退一步,掐好了时机,一枪刺出,迅雷不及掩耳,竟直插在了那清军的咽喉上,就连那下意识抬手一刀的格挡也是直到鲜血喷溅才终于落到了长枪上。
清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从未把聂一娘这个女人当回事,哪知道正是因为这份轻敌大意便中了这个自广州一战后便素来拿自家当男人使唤的女人的招儿。
枪头插在咽喉上,清军下意识的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