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份上,郭之奇反倒是没有继续追着打下去,只是表示了他已经派人传令下去,勒令众将不得骚扰民间百姓,至于补贴什么的等待商讨结果云云。
这样的反应,陈凯当然明白郭之奇的这前后用意为何。倒是于他而言,这却也是无所谓了的,随便聊了聊,便告辞而去。
“督师,为何不继续追问下去?”
与陈凯,他们是一前一后离开的,但却并没有什么交集了。郭之奇和连城璧回到了衙署,在那里,连城璧便迫不及待的问了出口。
“如白啊,再逼问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反倒只会让殿下对咱们更加厌烦。”
摇着头,郭之奇很清楚,他眼前的这位总督,虽说是封疆大吏,但却终究是在官场上历练太少。即便前有王化澄,后有他的提携和教导,可是对于人心的揣摩上,一个即便是在府县基层也没有做上太久的官员而言,才智再佳,也难免欠了火候。
思虑及此,叹息也只在心中,郭之奇看到了那份不解,当即便向连城璧解释了起来“方才,我只问了一句,陈凯便已有如许多的话等着了,显然是早有准备。凭此,便可以确定这里面的事情当有此人的筹划。既然如此了,再多说,他也有话等着,多说无益啊。”
这一点,连城璧当然能够理解。旁的不谈,只以“为何不停止补贴”为例,陈凯既可以表示“没了补贴,那些将帅就更不会释放避难百姓”,更可以用“可以没了有,不能有了没”为借口,直言“一旦停止补贴,那些见不到好处的将帅很可能就会将那些避难百姓杀了泄愤”,并且反过来质问郭之奇能不能为他们作保。
如此,他们便势必将要陷入到新的圈套里面,而且是一个套着一个,再难脱身了。想到此处,连城璧恍然大悟“所以,督师在派人向那些将帅传令的同时,暗示他们会在事后对他们进行相应的补偿,就是为了防止陈凯作实咱们没有对麾下将帅的管束能力的罪名!”
一点就透,连城璧的表现让郭之奇不由得感到了欣喜,点了点头,便继续言道“只要向殿下证明了咱们没有节制麾下将帅的能力,等殿下回返安龙救驾,广东的局面就势必需要更加手握实权的他来主导。这就是他的目的!”
“他已经看透了当前粤西形势的核心问题所在。”
“是啊,他这是在以彼之长,攻我之短。广东苦战经年方得收复,越是如此,殿下就越是在离开前确保离开后此地能够坚守下来,乃至是继续收复失地。咱们还需要时间才能一步步的将众将约束得更好,而他陈凯,手里握着的是郑赐姓的兵权,多年下来,在麾下将帅心中也是威望甚高,一个如臂使指,丝毫不过。”
李定国已经确定了要回安龙救驾的情况下,大军离开后的权利、军事真空该由哪一方来填补,这个主导权不在郭之奇这个督师手里,也不在连城璧这个总督掌控,更不是陈凯一介巡抚就可以说了算的,至于永历朝廷,那就更是鞭长莫及,说到底还是李定国更加倾向哪一方,哪一方就可以占据更大的优势。旁的不说,这广东一省,抛开粤北的清军不谈,三分天下,李定国的那一份蛋糕就会落到哪一方的手里面!
“是我小瞧了那陈凯了,或者说,是他从一开始就有心麻痹咱们,所以才会表现得那么的蛮横。”
对手到底有几张脸,到底哪一张才是真的,这个看不清楚的话,知己知彼就是一个缪谈。二人思虑良久,总觉得还是要想办法化被动为主动,否则就一直是陈凯出招,他们接招的话,只会露出更多的破绽来,让李定国对他们越来越没有信心。
“按照祖制,两广总督是兼任广东巡抚的。甲申以前如此,甲申以后,丁贼、王部、林朱二公皆系于此。至李成栋反正……”
两广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