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抚军写好条陈,本官好送交朝廷。”
为了暂且的隐忍,大同之屠的事情自然还是多尔衮那厮来把黑锅背背好。就连任命和嘉奖上面清廷也是动了心思的——陈凯在明廷是漳泉潮惠四府巡抚,清廷不打算继续留下这个临时差遣,这样显不出诚意来,可是福建巡抚他们不能放心,广东巡抚估摸着陈凯是不会同意的,于是便许了浙江巡抚,那里有满城和驻防八旗,就算陈凯心存异志也闹不出什么乱子来;而那一份家产的补偿就更是任由陈凯开价,完全是一副陈凯想要多少清廷就给多少的架势。
清廷自问是诚意满满,陈凯自然是听得明白,只是道了一句“够下本儿”的话来便不再说话了,任由着郑成功与他们把臂同行。
家底儿厚实,外加上准备充分,郑库纳他们一上来就将陈凯堵了个哑口无言。小胜一场,他们随郑成功前往官署所在。按照商议好的,他们会在那里宣读诏书,事实上郑成功在那里已经准备好了香案,只待着他们抵达,便可以按照商议好了的拜受敕印了。
一路上,陈凯一言不发,只是随行而已。直到抵达官署,郑成功做好了接旨的准备,可是这一遭却是郑库纳等人说什么也不肯立刻宣诏了。
“海澄公,剃发易服乃是大清制度,请先剃发,本官再行宣诏,正好宣诏过后赐以敕印官服。”
在关外,剃发易服便是清廷厉行的成法。入关之初,由于大顺和南明尚在,北方士绅百姓极力反对,清廷曾经一度取消剃发易服,但是等李自成逃亡湖广身死,等到他们不战而下南京,顺势灭掉了弘光朝,那些心里膨胀的满洲权贵们便再度祭出了剃发易服的恶法来。
当时清廷摧枯拉朽,各地亦可传檄而定,结果剃发令一出,反抗声席卷各地,鲁监国朝和隆武朝都是在这期间被江浙士绅和福建的军阀拥立起来的。
清廷当时没有取消剃发令,现在更不会为郑成功一个人破例。郑库纳看着郑成功以及郑成功麾下的文武官员穿着明廷的官府,束着头发,自然是要贯彻这一原则问题。哪知道,对于招抚一事素来好说话,甚至几乎全无讨价还价的便将徐得功释放的郑成功竟然在犹豫了片刻后摇了摇头,表示会“具疏自行奏请”。说白了,就是先接旨,然后继续与清廷讨价还价,等到心满意足了再行剃发。
“海澄公须知道,剃发易服是朝廷绝对不可能改变的!”
郑库纳厉声喝道,同行的扎齐讷连忙拉了他一把,随后向郑成功解释了起来,希望郑成功能够按照清廷的制度行事。只可惜,对此郑成功依旧是不肯妥协,极力表示他在这一次的招抚过程中诚意十足,清廷应该酌情体谅。
双方相持不下,郑库纳说什么也不肯宣读诏书,倒是扎齐讷的余光扫到了陈凯面上的那一丝的自得,于是便与郑成功表示希望他再行考虑云云,暂且把此间的纠缠分隔开来。
“必是那陈凯从中作梗!”
这是二人一致的看法,此间既然是让郑成功自行考虑,他们也没有立刻离开琅岐岛,而是暂且住下。但是,陈凯的身份地位在这个郑氏集团里的分量他们也已经有所了解,待到第二天郑成功依旧是这般模样,他们也只得屈尊降贵的跑去拜会陈凯。
“诚意?”
听明白了来意,陈凯对于扎齐讷的用词嗤之以鼻,随后更是对其人说道“贵国开出的价码确实挺让人心动的,但是本官万里南下,一路所经艰辛又岂是些许官位的提升和银钱可以抹平的?”
“那陈抚军需要什么,本官亦可以向朝廷为陈抚军申请一二。”
扎齐讷耐着性子把话说出口,事实上若非是清廷严令要把此事办下来,他又岂会跑来与一个汉人妥协。奈何,陈凯对此却仅仅是摇了摇头,表示若他们能够说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