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岁秋闱,你二人皆是秀才功名,可有信心登科?”
岳父已是举人,如今在地方上也是乡绅的身份。他的长子和这个女婿皆是秀才,长子平日里的功课,肚子里有多少学问,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此间问及,更多的还是在于陶潜身上,尤其是这个女婿当年在隆武朝就曾考中举人,他是颇有几分期待的,否则也不会舍得将女儿许给其人。
此刻,见岳父问及,舅哥从容作答,无非是还有很多不足,这半年的时间还需要更加精进才行。如此,陶潜干脆回之以相似的答案。且不说什么谦虚不谦虚的事情,只说话若说大了,到时被打脸了倒显得轻浮。
大概会是这么个答案,举人早有预料。其实,如他当年在乡试前亦是如此作答,几次不中,自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倒是后来真的中了,道一句侥幸,旁人联想起从前的那般,也多会觉得其人谦虚有礼。
儿子和女婿的心性他都是看在眼里的,此刻甚为满意,但也不忘叮嘱一番学业的事情。陶潜知道他的这个岳父对于他们二人寄予的希望之大,干脆也拿出了两条平日里读书觉得困惑的问题,正好搔在了其人的痒处。
“贤婿的学问,老夫是极看好的。不过科举大事,切勿轻忽,只剩下了半年的时间,还当抓紧一切时间,用心攻读。能够中了举,便是一生受用。”
“岳父大人言之有理,小婿受教了。”
在陶家住了两日,岳父一家便启程返回县城。临别之际,陶潜突然想起一事,于是便对他的岳父提了一嘴。
“岳父大人,小婿前些时候与宁都的几位友人约好相会,可能最近的大半月都不在家中。”
“哦。”
读书人本就是一个圈子,圈子之内自然是免不了要以着诗会之类的形势相聚,一来增进交情,二来也可以砥砺学问。对此举人倒也并不在意,只是嘱咐了陶潜早去早回,莫要耽搁了读书应考的事情就好。
“对了,切勿与那些整日发牢骚,说朝廷不是的儒生走得太近了。你日后可是要有可能做官的,要顾及着朝廷的看法。”
“岳父大人说的是,小婿一定分得轻重。”
对于这个女婿,举人还是很满意的。嘱咐过后,一家子便乘着马车返回县城,陶潜在家中陪了两日妻室和幼子,亦是如期踏上了会友之路。
宁都县在瑞金县的正北方,约莫一百多里路的距离。陶潜只带着一个得力的小厮,不过这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路途熟悉,且他还是个读书人,倒也无惊无险的便抵达了宁都县城。进县城,是必要的,他与一个本地的读书人相会,畅谈一日便谢绝了挽留,独自前往县城西北十里的那座翠微山去游览。
山上早有人在等他,是出自一门的三兄弟,一名魏际瑞、一名魏礼、一名魏禧,皆是宁都城关人。于后世,这三人并成为宁都三魏,乃是明末清初此地非常有名的遗民。
“有劳三位久等了。”
“无妨,无妨,还没有恭贺岳形得子之喜呢。”
陶潜的表字出自范仲淹《岳阳楼记》中的“日星隐耀,山岳潜形”之句,三人恭贺了一番,亦是备了礼物,说是等陶潜回乡时带上,以全礼数。陶潜推拖不得,也只得感谢了一番。不过这一来回礼让的功夫,魏礼已经遣了一个下人回去,再回来,同行的多了六个读书人打扮的人物。
这六个人,彭士望和林时益是南昌人,李腾蛟、邱维屏、彭任、曾灿这四人则是宁都本地人,他们与魏家兄弟并称为易堂九子,是属于一个文学社团的成员。
后世有传说,说是清军入关,南明皇帝风闻他们九个人神机妙算,有安邦定国之能,个个赛得过诸葛亮、刘伯温,所以派人请他们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