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乡间是一片热火朝天,倒是那些广州百姓还依旧故我,甚至其中还有些跑去潮州百姓那里打短工的,而他们原本就有着稻田养鱼的相关技术经验也使得很多潮州百姓因此受益。
除此之外,确有很大比例的百姓尚未有接受这些新兴事物,依旧是在按照传统的习惯进行耕作和生产,但是对此,陈凯并不在意。
这,本就只是用来增强本地的农作物生产和鱼类养殖量的。有道是谷贱伤农,并非是粮食产量高了农民就能受益。有现在的规模,对于物价的波动不会过于巨大,而渐进式的增长,伴随着人口增加以及即将到来的控制区扩大,现阶段自然还是要以稳定为本。毕竟,这世上从来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入夜时分,噼里啪啦的雨水滴落声响彻这片大地,同时自然也在巡抚衙门里奏响开来。外间暴雨如瀑,站在门口,陈凯看着院内嘈杂,几株盆栽被打得花枝乱颤,他反倒是浮现起了一股得偿所愿般的笑意。
“春雨贵如油,对农作物的生产总是好事啊。”
农业乃是百业之本,尤其是对于这么个农业社会而言就更是如此了。陈凯作为主持一方军政事务的大员,勾心斗角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是真正关乎国计民生的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也是最需要他倾注心血的。
“夫君,可是在想这春雨的事情?”
“是啊。”
话出口,只见郑惜缘款款而来,陈凯转过身,连忙上前去拦她,嘴里面嘟囔着“风冷”、“雨寒”之类的字眼儿,实在怕郑惜缘淋了雨染病。
“岳母大人呢?”
“母亲已经开始准备孩子的小衣裳了。”
满脸幸福,不自觉的摸了摸肚子,浅笑嫣然,其间透着的母性光辉让陈凯看得一时间都有些痴了。
初见时,陈凯记得他还一度以孩子视眼前的佳人,可是现在却已经将为人母了。算一算,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好多年了,一路披荆斩棘,做下的事情不少,能够逆转的情状也不少,只是清廷的体量太过巨大,他是随着郑成功初起时一路走来的,一次次的胜利使得他们保住了潮州的控制区,并且步步蚕食清廷的控制区。
但是,这样还是不够的,想要完成对未来的逆转,总要再来把大的,把雪球真的滚起来才行。哪怕,他麾下占据绝大多数的广东人和福建人或许根本就没有见过真的滚雪球,可道理是一样的。
“今年是个大年份啊,对于南明来说或许远不及过去的永历六年,但是对我来说,只怕是此生最重要的一年了!”
心之所思,转过头,极目远眺——在西方、在东方。
………………
永历八年二月,在广西积蓄了大半年力量的西宁王李定国所部再度出征。数万大军配备了大象和铳炮,自柳州启程,南下横州,经广东灵山攻廉州府。清廉州总兵郭虎乃是南赣镇的宿将,可是一旦与李定国的大军遭遇,郭虎便毫不犹豫的带着所部兵马转进,几乎可以用闻风而逃来形容。
过廉州府,大军直扑高州府,无有丝毫停顿。协守高州的博兴伯张月连同平南王藩下副将陈武、李之珍督兵至石城青头营扼守,被明军击败,李之珍逃往电白县,张月遣使者迎降,陈武被砍死,高州遂为明军占领。紧接着,得知廉州府和高州府相继陷落,雷州总兵先启玉北临李定国大军,南面则还要受到琼州明军的威胁,亦是干脆改换了门庭。
三月初三,李定国亲抵高州府,粤西明军在两蹶名王的赫赫威名以及督师大学士郭之奇、两广总督连城璧、高廉雷琼四府巡抚张孝起等人督促下,纷纷自各自的根据地起兵,配合李定国所部展开对各地清军的攻击,势头犹如是浪潮一般,一波一波大有淹没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