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危难之际,奴才身为旗人,自当挺身而出。故,奴才亲率本部兵马两千,渡信江,一路南向……”
报捷的文书早在佟国器返回到贵溪县城前就送了出去,务求能够在第一时间呈送到济度的案前。先前广信府绿营被击败的军情已然送抵,济度都已经开始拣选兵将赴援,这份捷报送达,侧翼突显的威胁暂且得到抑制,倒是让他暂时松了口气。
“哼,那些汉狗就是一群废物,到了关键时候,还是要看旗人的。”
让济度发出如此感叹的并不是只有佟国器的毅然决然,更多的还是其人就此战的分析。根据佟国器的说法,广信府绿营被击败,总兵逃回与其汇报,他从中发现似乎明军的兵力并不多。与其说是先锋,不如说是明军用以修筑前进营地的小部队。
这个其实也好理解,毕竟,广信府与建昌府之间有大片大片的山林阻隔,明军如果想要在广信府打开局面的话,最好的办法还是现在山区中的适宜地点构筑前进营地,并囤积大量的粮草,作为未来大军向北发起进攻的。而且,素来都是无论胜负,都要将对手的兵力夸大,这样才能在功赏上将利益最大化、在过罚上将损失最小化,断没有将对手的兵力往小了说的道理。所以,明军的兵力一定不多,很可能只是他的福建抚标的几分之一而已!
这样的分析得到了噶达浑和阿商格的认同,对于佟国器的战法——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南下,但并不急于与明军决战,也不贸贸然的进入山区,依靠兵力和骑兵的优势展示出他们足以对明军构成威胁,逼迫明军知难而退,放弃对信江沿岸地区的企图。于友军战败之际,能够有此冷静的判断,更是殊为难得。
“这奴才还是有些能耐的,也不枉本王爷向朝廷力保于他。”
“主子睿智。”
此刻济度亦是颇有自得之色,而噶达浑也很清楚,济度早前保了佟国器戴罪立功,朝廷里的一些御史便闹将了起来。那些只会呱噪的乌鸦不光弹劾佟国器连番丢失信地的罪过,还要连带上济度这两年先后丢了浙江的台州、温州和处州三府的事情。
这背后,摆明了是八旗内部的政治斗争——有针对镶蓝旗的,也不乏有人惦记着济度大军统帅的位置,尤其是在清军迅速攻陷贵州,马上可以进军云南的今天,不少人已经开始谋求在灭国之战后八旗军调头席卷东南的功劳了。
而现在,捷报传来,倒是可以堵上一堵那些别有用心者的嘴巴,让郑亲王府和镶蓝旗能够舒服些时日。
只可惜,佟国器只是暂时解除了明军对贵溪县城和信江水道的威胁,在南部的山区之中,明军仍旧在构建前进营地。如果任由明军继续的话,用不了多久,明军再度出山时就必定会是那雷霆万钧之势。
“一千人去打五百贼寇,竟然也能被打了个大败而归,最后还是靠着一群溃兵将贼寇赶走的。这广信府绿营已经不能用了,还是需要调兵过去。”
这里已经不只是对于广信府总兵的能力和当地绿营的战斗力的质疑了,更重要的是广信府绿营被明军击败,光是重新补充兵员和武备就要花费大量时间,更别说是恢复战斗力了。况且,就算战斗力恢复如初,不也一样是打不过明军吗。与其就这么等着明军做大来打他们,不如干脆点儿,直接调兵过去进剿。
三人商定,很快的,一支早前从山东调来的绿营便在衢州集结待命。这支部队由一个总兵官率领,足足两千兵马,乃是有胶州镇和临清镇分派一营组成。旧日的编制已经补全,他们的新编制则是挂着随征二字的行营兵。不过这个新编制的新字,说来也是两年前的了,部队早已磨合完成,说是一镇全师而来也毫不为过。
清初以来,北方绿营的战斗力是普遍高于南方的,这与绿营大多就是由明军和流寇改编而成的有着直接关系。虽说,也并不是所有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