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含在了口中。却见得从列阵完毕便没有停下过的明军突然停了下来。
“这时候整队吗?”
脑海中刚刚冒出这个念头,便见得从明军第一排的刀盾兵后方,一枚又一枚陶瓷瓶子腾空而起,其中的一些似乎还上了釉,在阳光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疑惑只在他的脑海中停留了一瞬间,随着一枚陶瓷瓶子在他的瞳孔中飞速变大,直至完全占据了他的视野的瞬间,爆炸顷刻间便将他和他身边的一众清军尽数吞没。
无常风暴,不择贵贱;生死必然,谁人得免?
爆炸声于狭窄的山道间此起彼伏,凄惨的嚎叫声中,硝烟、火焰、碎瓷与鲜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清军密集的队列确实有助于他们抵住明军的冲锋,但是这样的攻击方式又岂是血肉之躯可以抗衡的。
第一轮的投掷,不光是山道上的清军,就连山坡上的清军射手、明军射手、以及山道上的明军无不是被这震天动地的一幕惊掉了下巴。然而,这还没完,伴随着明军阵后火器营都督高恩的又一声令下,又是一轮的陶瓷瓶子越过了前排明军刀盾兵的头顶,完完全全是饱和式的打击!
杜兰方向接连不断的爆炸声立刻便引起了多尼的关注,那个声音意味着什么,他是再清楚不过的,因为他率军从北京抵达长沙时,洪承畴就曾如猴儿献宝一般向他展示过,更是明确的告知过他此物的出处,以及他是为何绞尽脑汁也要搞到这东西的原因。弳
可是,由于那些被洪承畴视作宝贝疙瘩的投弹手不过是一些绿营兵,而且那些需要“小心轻放”的手榴弹也需要大车装载才能更好的为投弹手保存体力,势必会拖慢八旗军的行军速度。于是,他们这些八旗亲贵们在平西王吴三桂不在场的情况下便决定了继续将其交给了王辅臣去统带,而那王辅臣现在正与平西藩的藩兵同行。
“吴三桂!”
多尼的传令兵将汇合的命令下达给杜兰之后,便直奔着吴三桂而去。比之已经中伏的中军前部和将遭到明军二伏和本阵合围的中军,后面的道路平静得好像世外桃源一般。沿着山道,凭借着高超的骑术他飞速的驾驭着战马向清军的殿后部队奔去。
所幸,一路上未有横生枝节,可是待他找到了平西藩的藩兵处,那个平西王吴三桂在听闻了清军前锋和中间中伏的消息后,却并没有立刻下令急行军增援,反倒是惊惧的望向两侧的山坡,似乎那两处皆藏着什么洪荒巨兽似的。
吴三桂的迟疑让本就焦急万分的他更是怒不可遏,当即便毫不客气的直呼其名讳。他是信王府的王府侍卫,当年更是曾亲身追随豫亲王多铎横扫宇内,对于汉人本就瞧不上。哪怕,吴三桂已经被清廷册封为王爵,并且即将获得藩国,在他眼里也仍旧只是个汉人,焉能与真正满洲相提比论。
此刻,信郡王让其增援,这个家伙就应该抛下一切辎重,急行军前进,并且亲自带上本部精锐策马奔去。然而,这个家伙不光是没有如此,反倒是还让藩兵停了下来,方才被他尊称为平西王爷,显然是给脸不要了!
王府侍卫的愤怒吴三桂尽收眼底,可饶是如此,听到了直呼其名的瞬间,他仍旧是不可遏止的抬手摸了摸鼻子。弳
吴三桂皮肤白皙,长相俊美,放在后世属于那种不需要美颜滤镜化妆医美就可以直接化身流量的大帅哥。美中不足的是他的鼻子上有一道伤疤,乃是早年在战场上拼杀受创所致。这一道伤疤使他的鼻子看上去右高左低,算是破了相了,故为吴三桂的毕生之憾。以至于他每每与人话不投机,尤其是想要杀人时,便会不自觉地去摸鼻子,“百不失一”。
他的这个习惯,与他朝夕相处的亲近之人是无有不知的,看到了这一幕,统领他的亲兵家丁队的队长,也是他的干儿子王屏藩的右手立刻便摸到了刀把上,随时准备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尝一尝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