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总不能就这么回去了吧。于是,我便去投了大木。”
从后世的史书中,陈凯见识过了太多这个时代以及后世两三百年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所经历过的伤痛和屈辱,所以他一旦意识到他身处何时和身处何地,便第一时间去寻找合适的抗清武装。但是,他却也很清楚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怎样险恶的环境,想要获得胜利,就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从今上的所作所为,我早就知道他的身上不见得有什么中兴气象。我并不指望他能做出什么贡献,只要别拖你、别拖大木、别拖我的后腿就好,谁知道他竟然还弃国了。当时我也确实是怒不可遏,包括现在我一旦想起来还会怒火中烧。可转念一想,先帝那样的明君都只能落得个殉国的结局,关于他,我既然本也没指望过,那就更没必要为此影响了自家的心境。所以,今上弃国对我的影响远比你们要小。当你们还在为此而困扰之际,我已经在评估此事会造成的影响,以及该当如何应对。因为我始终明白一个道理,我们所能依靠的从不是哪位明君,只有我们自己而已。”
细细听过了陈凯的“心路历程”,李定国也不由得想到,当初他们决定联明抗清之时,就只剩下了永历一个选项。如果当时隆武皇帝尚在的话,说不好他们便会选择后者。当然,也不一定,毕竟隆武远比永历要难以控制,郑芝龙都没做到的事情,孙可望大概也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可是这么听下来,他却理解陈凯的想法,那就是皇帝不值得信任,但也不能因为皇帝无能而受到不必要的影响,仍要努力奋斗,这与其此前讲述的那些关于国家、民族和文明的理念如出一辙。
“所以,你就想出了召开战时内阁的主意?”貴
“是的。”陈凯点了点头,继而却又说道:“也不完全是我想出来的。确切地说,这事情在大明确实未曾有过,但古有先例可循。”
“哦?”
古已有之,这倒激起了李定国的兴趣。对此,陈凯亦是毫无保留的娓娓道来:“周时,厉王祸国害民,国人逐之。但国人未有追至他地攻杀天子的道理,太子也不便在其父尚在时继承王位,于是周定公、召穆公二相代行国政一十四载,直至厉王驾崩,太子继位,史称周召共和,太史公的《史记》中对此曾有记载。”
陈凯的办法说来也简单,那就是将周召共和扩大到如今仍在坚持抗清的各方势力,冠之以战时内阁的名义,代替弃国的永历这个皇帝处理国政,甚至是代替永历成为全国抗清运动的旗帜!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周召共和了,早在周朝刚刚建立时,武王伐纣没几年就病故了,那时候成王年纪尚幼,于是武王的两个弟弟初代周公和初代召公便代天子行政,直至成王亲政。其中,初代周公的子孙受封鲁国,包括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和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卑未篡时,这两句诗里的周公也都是此人。而那位召公的子孙则受封燕国,《诗经》里也留下过甘棠遗爱的典故,讲得就是他在朝辅政时的故事。”
那时候的共和包括厉王时的共和皆可以划入贵族共和的范畴,与古罗马共和国相仿佛。不过,前者的共和是宗室维持国家运行的临时性政策,更近乎于暂时性的虚君共和,而后者的共和则是奴隶主维系统治的长期性制度,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陈凯不觉得有必要给李定国联系到罗马共和国的事情,中国本也不是欧洲,谈古罗马、古希腊便好像高人一等似的,但是在儒家的思想中,周礼、周公却是个绝对特殊的存在,从孔老夫子开始恢复周礼就是历朝历代很多儒家士人的终极梦想,陈凯相信金维新、龚铭他们既然能考中举人,这方面的知识应该还是比较丰富的,让李定国去听他们讲故事远比耗费他的精力要来得更加有效。貴
“这算是第三次了?”
“不止,天子年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