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之后,简夕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趁着老太太他们还没来,简夕吩咐夜阑“帮我找一个轮椅,将我挪上去。”
“夫人……”
“快去吧。”
夜阑只好咬着唇,不太开心地去找轮椅了。
简夕坐在房间里,拿起手边的书,是霍盛庭看过的英文原著,里面用一片银杏叶做书签,卡在了一半。
顺着叶子根部掀开那页,才留意这一页是一首情诗。
旁边还有一张标注了日期的纸条,是霍盛庭遒劲有力的字迹
爱夕夕,好几日未见,只能用照片舒缓思念。
都是好多天前留下的。
简夕眼泪啪嗒一声,毫无征兆掉在了书页上,将诗歌晕染。
霍盛庭爱她这么深,怎么可能舍得弃她而去呢?
“夫人,轮椅准备好了。”夜阑这时候敲门进来。
简夕将书本合上,背过去抹掉眼泪,轻轻嗯了一声。
“爷爷奶奶他们应该等下来吧?先带我去看盛庭。”简夕坐上了轮椅,腿部和手上的疼痛刺激着感官,她却眉头都不皱一下。
想起自己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手伤腿伤次次都能给她疼得嗷嗷叫,夜阑再看了简夕一眼,内心一时更加复杂。
不知道夫人这是想开了,还是没想开。
唉!
唉声叹气间,病房门口到了。
icu监护室外,家属只能隔着玻璃探视。
病床上,霍盛庭消瘦的身形躺在上面,头上缠着雪白的绷带,面色苍白,唇瓣无色,身上手上无一不是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和钢板。
好几道不同的管子从他身上连接到仪器上,心电图上显示他的心跳平稳而缓慢。
简夕想伸出手碰一碰他,指尖接触到的却只有冰冷的玻璃。
“盛庭……”
简夕小声地喊他名字,“我们打败叶敬修了,你快一点醒来,带我和孩子一起回家好不好?”
输液管里,点滴正源源不断输送到他身体里。霍盛庭睡在那里,就好像是一座经年的雕塑,安静而沉默,不会给予世俗任何回应。
简夕就这么看着他,无言而哀切。
“夫人……”夜阑克制着给她披上外套,“小心着凉。”
已经如春,但y国的初春却没有半分暖意。
医院里冰冷的长廊里,耳边只有遥远的嘈杂交谈声,近在咫尺的只有icu里仪器走动的声音。
突然,一道女声打破了寂静。
“夕夕!”
云老太太和云老先生手挽着手,一齐过来。
他们身旁,云景年推着婴儿车,微笑着喊她“姐。”
她还有家人。
在y国,她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简夕不由自主扬起笑容,“爷爷,奶奶。景年。”
“让奶奶看看,你这身体奶奶真的是太不放心了!”云老太太率先捉住了简夕的手,感受到她冰冷的温度,顿时心疼得不行。
“你这孩子可别把自己又折腾了,别到时候没好全又得多住一段时间。”
云老太太絮絮叨叨,不厌其烦地嘱咐着“奶奶以后天天来看你,我们夕夕来这里一天到晚没享受到什么,净受罪了。”
“夕夕,别担心,你还有家里在呢,叶家那边的事情我们来管,你就好好养伤,我每天让景炎那小子过来给你汇报工作。”云老先生慈祥地对着简夕微笑。
简夕跟着笑起来,“好,谢谢爷爷奶奶。”
老人家现在没什么事情做,就算简夕反对,也只是让他们徒增伤心。
“姐,要看看两个宝贝吗?”云景年抱着两个小不点往简夕面前凑。
担心简夕抱不住两个,他便把咿咿呀呀得最积极的小星星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