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的性命就此再也看不到人世间的美好。
很难看清这轮爆炸中清军的死伤,因为城下到处弥漫着呛人的黑烟。
远处观战的大清摄政王却能从千里镜中看到城墙下密集的攻城队伍出现了不少“真空”,原本在那里的攻城队伍就好像被神仙之手硬生生的抽走似的突然消失。
这是什么武器?
多尔衮的惊颤不亚于身边的任何人,自太祖十三付盔甲起事以来,满洲将士们还从没见过关内的汉人有如此厉害的武器。
如果铁岭有,如果沈阳有,如果辽阳有,如果广宁有,如果一片石有...
还有他们满洲的活路?!
叶臣、巩阿岱、苏克萨哈、詹岱等满洲将校们都是一动不动,每个人的眼神都极其的可怕。
不是吃人野兽面对猎物凶狠眼神的可怕,而是对一种未知且强大力量的恐惧。
前者,是主动;后者,是被迫。
城墙处,彼此厮杀的双方也不约而同停滞了下来。
几个呼吸的寂静之后,惨叫同哀嚎终于爆发。
没死的清兵疯狂的往后方逃去,没有人阻止他们,因为将领们也在跑。
蒙古人在跑,汉军在跑,满洲也在跑,保定城下所有的清军都在跑,他们被爆炸吓疯了,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他们知道只要那东西丢下来,那它的下方就不会有活人。
前线统帅、多罗郡王罗洛浑没跑,呆呆的坐在马上看着。
然后,这位多罗郡王就看到正疯狂后撤的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玛法(爷爷)赞不绝口,并要孙儿一定要听其意见的固山额真叶克舒。
此时,被礼亲王代善称为两红旗第一名将的叶克舒逃跑速度不亚于任何人,并且,叶克舒身上的铁甲已然不见,甚至连头盔都丢到了。
年近六旬老将奔跑起来的速度竟不弱于年轻的满洲儿郎,看上去也十分的灵活。
不少正在疯狂后撤的满洲兵被地上那些顺军火炮打死的同伴尸体所绊阻,可叶克舒却是如履平地,没有任何障碍物能够迟缓这位两红旗第一名将的速度。
后方保定城墙上的顺军爆发出了欢呼声,欢呼声中,祖可法一脚踢向举着火把乱跳的炮手:“快开炮,快开炮啊!”
“啊?”
“噢!”
兴奋的炮手赶紧将火把点向火绳,“嗤嗤”声中,“轰”的一声,一发铁弹从黑洞洞的炮口怒射而出,向着密集如潮水般的清军队伍飞去。
这颗炮弹落下跳跃,却是一个清兵都没砸到。
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颗炮弹马上就要失去最后的动力时,却穿透了一名正在奔跑的清军将领身体。
叶克舒并没有感觉自己被炮弹击中,因为他还往前跑了七八步。
那一幕,后面目睹的清军永生难忘。
他们也真正相信这世间有鬼神之说。
否则,怎么没有了心胸的固山额真还能往前跑的?
罗洛浑也被骇得毛孔都竖了起来,怔怔的望着身体有个大洞的叶克舒在那灵活跳跃,然后扑通一下倒地。
摔倒的叶克舒当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他得赶紧爬起来,然后他真的咬牙用力撑起双手,然后无意看到了自己身体空洞的一幕。
“人,真是个神奇的存在。”
放下千里镜后,陆四为自己刚才亲眼所见的一幕唏嘘。
一个人在失去了脏器后,真能跑这么远?
一个人的脑袋被砍下后,真的还有思想?
陆四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也找不出答案,但他知道多尔衮已经找出答案。
九王再不跑的话,真就是等死了。
宜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