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中的陆四被贾汉复说的一愣一怔,细究起来,好像自己的确没有理由鞭打左大柱子,可左大柱子又的确好像犯了什么错误。
错在哪里,一时倒也想不起。
环顾四下,见不少西营降官降将都被此间动静惊动,便闷声叫大柱子同他到宝塔中。
即便真有家丑,也断不外传。
入得宝塔,陆四习惯性的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又丢给大柱子一根,这回却没有给他点上,而是劈头盖脸骂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北伐以来,打的胜仗多了,你就忘乎所以了!以为这世上没高人了,以为你左大柱子战无不胜了!”
大柱子倒也实在,一屁股往地上一坐,顺手点起大兄弟扔给他的香烟,抽上两口,但不说话。
陆四是又爱又气,跺脚道:“胶侯刚才替你说话,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龙州生生耽搁五日,致使孙李集团由靖边逃脱,你说你有罪没罪!”
大柱子猛抽一口,斩钉截铁:“大兄弟说的对,我有罪!”
这个态度让陆四神情稍缓,他不怕大柱子犯错,怕的是大柱子不知道自己犯错。
只要态度端正,孺子总是可教的。
所谓亡羊补牢,治病救人。
“那你说,你有什么罪?”
陆四决意要同老伙计好生谈谈心。
大柱子又是猛吸一口烟,脑袋重重一点:“我有罪。”
陆四“嗯”了一声:“知道有罪就好,那我问你有什么罪!”
大柱子还是脑袋重重一点:“是啊,我有罪!”
“你什么罪?”
“我有罪!”
“......”
陆四一口烟倒呛入肺,呛得直咳,眼泪都出来了,气急败坏道:“你当然有罪!四万对七千,你兵力不占多大优势,龙州城又是易守难攻,你搞四面合围,把人家退路都给封死,以为能瓮中捉鳖,结果呢!嘿,鳖没捉到,吊倒是给人家咬了!平白折损我好几千将士,还让孙、李集团从咱们眼皮底下跑了,你没有罪谁有罪!...”
稍顿,按按心情,长吐一气:“错也犯了,罪也认了,你现在给我说说看,你准备怎么办?”
这显然是不想深究左大柱子摞印不干,准备再给他一次机会。毕竟,大柱子是他陆监国的亲密老伙计,也是淮军的老弟兄。不到万不得已,陆四没法拿老伙计们开刀。
“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吧!”
天大的台阶陆四给大柱子放下了,现在只要对方认个错,说几句对错误的认知,这事也就过去了。
可大柱子太实在,竟道:“我有罪,请大兄弟责罚!”
“你有什么罪?”
“我有罪!”
“.......”
陆四气的眉头胡须一把抓,幸好及时刹车,要不然再问下去又要把自己绕进去了。
“这次就算了,你马上回去接管第四军!记住,不管出了什么事,赢也好败也好,你他娘的再敢把部队丢下跑我这来,就别怪我拿你的脑袋踢球!”
陆四连吓带唬。
“回去?”
左潘安“噢”了一声,挠挠脑袋,却是嘟囔一声:“大兄弟,我路上没吃饭。”
“嗞!”
陆四实是没好气,唤来亲兵:“带左帅去吃饭,吃完让他赶紧滚。”
...........
固原甘州所。
顺军“和平”接收固原之后,原西营丞相汪兆龄恭送大西皇后前往西安后,便摇身一变成为大顺的甘肃巡抚。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由丞相变成巡抚原是官阶大为降低,但汪丞相却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