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整竹桶的竹心清泉,也不用杯子倒了,对着应龙的嘴,整桶就朝她嘴里灌。
何苦看了看应龙,又看了看我,然后沉声道:“墨修刚才和你神念相交,然后在幻觉中做了什么?”
“他咬死了应龙。”我想到那种凶狠,和血腥,也感觉心有余悸。
“以杀止幻。”何苦轻叹了口气。
拍了拍我的肩膀,眼中再次带着艳羡:“你斩情丝时,经历过那种痛苦。”
“这种沉浸式的幻觉,就像一条深种的情丝蛇一样。墨修要靠自制力,在幻觉中咬死应龙,破出幻觉,就等于,自己强行斩……不对!”何苦皱了皱眉。
轻声道:“就像他自己一口一口的,将自己那条幻觉中滋生出来的情丝蛇,给嚼碎生吞。”
“应龙当时和墨修的幻觉是相通的,所以她也能感觉到幻觉中被墨修啃食的痛苦。这虽是幻觉,却跟做梦一样。人在深度催眠,或是深度睡眠中,如果经历强烈的痛意,醒来后,大脑还是会残留这种痛意。”
“就像脑死亡,有些根本就不是身体受伤,而是大脑意识认为自己死了,所以造成了脑死亡。”
“应龙这样子,就等于真的被墨修……”何苦轻叹了口气。
揉了揉我的肩膀:“不过这种记忆过于深刻,以后她见到墨修,大脑会本能的想起这段记忆,会开始惧怕墨修,不会再敢靠近墨修。那种幻觉是怎么来的,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种被啃食掉的痛觉记忆,会覆盖掉这种暧昧的幻觉。”
我听着何苦解释,看着脚下漆黑的地面。
苦笑道:“我知道了。”
墨修知道我介意这个,却一直找不到办法。
而刚才,我和他谈及的,虽然说不上死别,可也算生离了。
墨修答应了,是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想在这里面陪着我,也不可能的。
他蛇腹中装着的这些人,巴山的那些生物,是不可能一直耗着的。
一旦出去,他就有着我托付的那些责任。
就算他不管阿宝阿贝,那阿乖呢?
他就当真能将阿乖,丢给白微,再不顾一切的跳下来找我?
他知道不会,我也不会让他这样。
一旦为人父母,责任比情感,更重要。
阿乖手握日月,掌定乾坤,一切才刚开始。
如若没有正确的引导,日月可为祸,乾坤能倒颠。
就算交给神蛇一族,墨修也知道我不会放心。
而从应龙提过的幻觉中,她和墨修的关系,似乎就在以后。
所以在出去之前,墨修刻意与我神念相交,让我看着他是怎么一口口的咬死那个和他在幻觉中交欢的应龙。
看着他是怎么,将这段未来不知道会不会发现的感情,早早的生吞嘶食掉。
墨修,只是在给我表态。
血腥而又残酷!
却又一劳永逸!
残忍而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