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道路似乎无穷无尽,体内的那点真气被晏诗压榨得一点不剩。
日头似乎越来越高了,隔着帷帽晏诗都眯起了眼睛。
身旁的人声时不时响起,她已无力去听。麻木的抬腿再落下。
垂下的面纱飘到口鼻处,又被晏诗的呼吸吹开。
“刺啦,”她烦闷扯下一块,眼前景色霍然开朗,却也耀目得紧。她闭上了眼睛。
身边又有人说话,她已经听不清,耳边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巨钟般的心跳。
似乎有人拉扯自己,晏诗腿一软,右脚便绊倒了左脚上,整个人猛地摔了下去。
疼不疼她不知道,因为意识已经化成碎片,消散一空。
当意识重新回到她脑子里,晏诗感觉自己晃得厉害。
她不禁皱眉,伸手扶住一样东西,睁开眼睛。
天光微微发黄,但日头却看不见。耳边传来搬卸、牵马的琐碎声音,还有人们来来往往的脚步。她一时恍惚,不知这是清晨还是傍晚。
身下还在晃,旁边有个人。
待她定睛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薛鳌那人模狗样的脸正朝她看来。
再上方是阿雀目不斜视,推着薛鳌前行。
身下车轮摇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坐在薛鳌身上!手还抓着薛鳌的前襟。
脑子嗡的一声,晏诗差点没大叫出来。赶紧一用力,就要跳下来。
“别动。”
薛鳌说晚了,或者晏诗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她一个翻身就跳到了地面上。
准确的说,是滚到地面上。
若非阿雀及时住手,薛鳌的轮椅差点碾过她的大腿。
“别管她,出去走走。”薛鳌抬手命令道。
阿雀身子一转,将薛鳌推了出去。
晏诗一手捂着臂膀,侧腰,那下磕得不轻。
她方才一动就后悔了,薛鳌说的话里,这句是绝对正确的。她没想到全身一点劲也用不上,地瓜似的径直滚了下来,这下好了,疼得她龇牙咧嘴,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
宗胜看见,想上前相扶,被肥鸡横空拦住,“宗统领,世子说了不让管,你还是别多事的好。”
宗胜还没说话,就听得杜开从另一边走近晏诗,“就是嘛,贱人,就是欠打。”
说着冲着晏诗的背一脚踩下!
肥鸡仿佛背后生了眼睛,顺势抽出宗胜的刀,甩了过去。
刀柄正中杜开膝盖下方,麻筋所在。
杜开小腿顿时失了力道,“哎哟”抱着脚叫道。
肥鸡捡起刀柄,扔还给宗胜。
冲杜开道,“雍州的教训,杜大人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这是杜开的心头刺,一旦提起,他恍如被踩着尾巴一样跳起来,“死肥猪,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薛鳌暂时还留他一命,可杀你,用不着等回京。”
“杜大人尽管来。“肥鸡道,”不过我奉劝一句,无论我是生是死,她,你都动不了。”肥鸡回头看了一眼宗胜。其意再明显不过了。
杜开看了眼不远处的宗胜,鼻孔“哼”了一声。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都一样的……”
肥鸡突然欺近杜开身前,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劝你还是不要说出后面的字。”
丁冠马林此时发现杜开这边情形有异,立马手握刀柄,靠近喝问肥鸡,“你要干什么?”
杜开看了看一脸横肉的肥鸡,又越过他一步外的晏诗,冷笑一声道,伸手止住马林二人,“哼,还有两日,出了雍州,我看薛鳌还有什么办法保你。”
说罢杜开再瞪了眼肥鸡,转头回了自己房间,马林二人也随之离开。晏诗偷偷看向一脸担忧的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