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烈武帝时没有,都被召去打犬戎人了,但烈武帝之后,越来越多,每年总要有个几起。”农夫看了看二人,又换成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响马最爱你们这样官家的人,呵呵。”
他说完之后,慢慢赶着羊又走了,樊令在背后唤了几声,他都没有理会。
但当一个穿着皂袍的年轻人骑马过来时,他却猛然站住,然后笑道“程九郎,你可回来了!”
那皂袍年轻人看到他,忙从马上下来,向他行礼“田四叔,这一向可好?”
“好,好,你去临淄,当了个什么样的官儿,大不大,威风不威风?”那农夫笑呵呵地问道。
“法曹掾,不算是官,替法曹跑腿的小吏罢了。”皂袍年轻人笑眯眯地道“四叔,以后我可就是捉响马的,你千万莫要再操旧业,被我捉住了面上不好看。”
“呸,乃翁我要去重操旧业,怎么会被你这乳臭未干的小辈擒住,别忘了你的那点本领,还是乃翁我教的!”田四叔啐了一口,依旧笼着手,不慌不忙地赶着羊离开了。
那皂袍年轻人笑着对他拱了拱手,再度上马,目光一转,便停在了赵和与樊令身上。
特别是樊令。
樊令让皂袍年轻人程九郎感觉到一种极端的危险,这种危险,甚至比起田四叔早年时带给他的危险还要强烈。
他不动声色上前,看到那些不远不近跟着赵和与樊令的官兵,便在马上抱拳行礼“不知各位可是从咸阳来护送临淄王的官爷?”
樊令闷声道“我算个狗屁官爷,他倒是个真正的狗屁官爷。”
程九郎愣了愣,然后意识到,这个憨人前一个狗屁表示否认,后一个狗屁则表示轻蔑。
他看向赵和,赵和才十五岁,虽然身量已经长了不少,但仍然稍显矮。但程九郎眼睛很尖,觉得这位相貌清秀身材不高的少年,绝对不是那憨人口中所说的“狗屁官爷”,当下又下马行礼“临淄法曹掾程慈见过官人,因为下吏家在定陶驿,故此郡守遣下吏在此为护送临淄王的诸位官爷为向导,以效犬马之劳。”
赵和一笑。
他很理解齐郡守为何只派了一个区区法曹掾来迎接,这位临淄王乃是被废黜的天子,稍想在仕途上有所追求者,都恨不得远离他,根本没有哪位正式官员愿来惹这个大晦气。
所以眼前这个年轻的刚上任的小吏,就成了那个倒霉的家伙。
“有劳了。”赵和拱了拱手。
“官人可是下榻于驿馆之中?”程慈连连还礼“若是官人方便,还请为下吏引见临淄王。”
尽管嬴祝是个废了的皇帝,事实是处于看管的状态之中,但是毕竟是一位超品的王爵,就算是大将军曹猛与丞相上官鸿见了他也得先行礼,所以这位小吏如此请求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他能见到的,当然只是被任命为临淄国相的萧由,至于临淄王,自然是“身体不适”。
这也不完是谎言,出咸阳的那一天,嬴祝发了一回疯,虽然被浮图僧鸠摩什以所谓“狮子吼”定住,但此后就一直口歪眼斜,流涎不止,很明显的中风症状。意识是清醒过来,可越是清醒,他越是痛苦,因此大多时候都将自己锁在车上不肯见人,就连董伯予要见他也不容易。
“程九郎,你是这定陶驿人?”在简单寒喧之后,萧由望了程慈一眼“不知齐郡分乳堂程氏,与你家有没有关系?”
程慈愣了愣“寒家堂号,国相大人也听说过?”
萧由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道“何只听说过,若严格说起来,我家与分乳堂程氏乃是亲眷,我家有位堂兄,所娶便是分乳堂程氏养女。”
赵和听得莫名其妙,他知道有些大家族会给自己家取个堂号,什么“三迁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