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草梁下,只在万源县城修整了一晚的勒保,率军追到了这里。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打垮了不少的教匪,其中还有不少传头,小教首之类的头领人物。
但久经沙场的勒保知道,这些都没什么意义,打垮的是最近新加入的教匪,真正的鄂地教匪根本没伤着!
而且还有个更大的问题,为了稳住跟他在大山里转了几个月的陕南绿营的士气,就算是打垮的是新加入的外围教匪,勒保也得按教匪精锐报功,不然他根本就指挥不动手下的绿营。
现在的情况是,王聪儿、姚之富的毛都没摸到,他勒保报功书上打死的教匪,都快比万源县县的人都多了。
而已经打死了这么多的教匪,要是还让教匪流窜到了四川,他该如何向阿桂解释?如何向京城的嘉庆解释?
“大人!前面来报,说是发现教匪大队,他们正黄草梁下,沙滩河边列阵!”
就在勒保郁闷不已的时候,一个戈什哈骑着马匆匆来报!
勒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因为这样的场景,他最近经历的太多了,什么大队教匪,什么精锐,往往一去打,几乎都是教匪没带走的,或者掉了队的,甚至故意扔给他,拖延他行动的乌合之众。
“你自己去看了没有,军容是否严整?有无齐王氏等匪首的旗号?别他娘的又是一些炮灰!”
“回大人!标下去看了,阵容远比前些日子那些新教匪严整,但未见任何旗号!不过人数不少,当面一阵起码就有上千之众,阵前未见拒马陷坑!”
不过这次,戈什哈的回答让勒保一愣,他捻了捻下巴的胡须,那些教匪这是要给他来个半渡而击吗?
思考了片刻,勒保还是赶紧下令。
“通知兴汉镇总兵保兴,着他遣一将领兵两千,先行渡河,一定要大造声势,让教匪以为我等是力过江。
如果教匪真是存了半渡而击的想法,我允他力战后退回,如果顺利渡江,就给我死守岸边,架起浮桥!”
说完之后他又补充道:“再告诉乌尔图纳,让他带着西安驻防精锐旗丁,再加上漠南额济纳土尔扈特旗和阿拉善厄鲁特旗马队绕道上游,寻一处渡河,给我抄教匪的后路!”
黄草梁上,旌旗招展,如果勒保这会可以站在黄草梁上往下看的话,他就会发现,他当面面对的,绝不是新近入教的乌合之众,而是整个湖北白莲教的精锐。
王聪儿、姚之富率领的黄号,林开太的蓝号,李清的青号,都埋伏在这面山坡上!
沙滩河边,陕南兴汉镇中营守备李景山,正带着他的戈什哈走最前面。
他前面的河道宽而浅,勉强能够涉水而过,身后西安驻防的汉八旗兵,则架起了斑鸠脚铳,几十个蒙八旗的骑兵也下了马,手拿着步弓虎视眈眈的警惕着对面!
他们说是掩护兴汉镇的绿营兵渡河,李守备更觉得,这些传说中的八旗天兵们,是在防止自己后退。
河对面的教匪他们估计不怎么射得着,正渡河的兴汉镇绿营兵估计是一射一个准!
不过李景山一点也不觉得诧异,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打仗的,绿营在前面打,八旗天兵在后面督战,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会失败,因为对岸教匪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差了!
基本都是些一触就倒的样子货,既没什么铠甲,也没甚好兵器,与其说是教匪,不如说是些没拿农具的农夫。
果然,眼看着中营五百多官兵基本都渡河完毕,对面的教匪也只发动了一次进攻,根本就不用八旗天兵动手,李守备手下的弓箭手,就把这些废物教匪给射回去了。
看着左营、右营的弟兄们也快渡河完毕,李守备的脸上露出了平日里不常见的笑容。
这次他们兴汉镇真是要发了,转战陕南前后三个多月,击杀教匪数万,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