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他推开季随云,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我去洗把脸。”
季随云没有拦着他。
宋白把洗手间的门锁紧,掏出手机拨出那个自己熟悉至极的号码。可他似乎忘记了,陆伏成的电话在分手那天就停机了。
明明那么深的在爱,分开之后竟也和陌生人没有区别。这么长时间以来宋白都不太敢面对事实,陆伏成这三个字就像根针,每次碰一下都带来类似于灵魂过电般的刺痛。
宋白烦躁地扯了把头发。他忽然想起来什么,忙给任含桃拨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儿子?”任含桃有点意外,这个时间点不上不下的,宋白应该是有事。
“妈,”宋白顿了顿,不知道说些什么:“你最近身体还好吗?缺不缺东西?”
“我挺好的啊,伏成还给我买了不少东西呢,你爸天天念叨着都快忘了谁才是他亲儿子了。”
宋白抿了下唇:“成哥回上海了吗?”
任含桃似乎是有点意外宋白竟不知道陆伏成的时间安排:“没呢,最近成成妈身体不太好了,伏成没走开,昨天才陪着去了医院。我还没问你呢,是不是惹你哥生气了?我可知道你什么德行,耗子扛枪窝里横,别天天欺负你哥。”
宋白还没想好说什么让任含桃帮忙把电话递给陆伏成,就听任含桃说:“正好伏成在我身边,有什么事你快点跟人家道歉。”
电话那边先是一阵嘈杂,所有涌上来沉重的寂静。
宋白握着手机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泛起青白色,话筒对面的呼吸声很轻缓,明明两人隔着几千公里,却像是忽然站在了一起,那点清晰的呼吸声,蛇信子般冰冰凉凉地舔过耳廓,带来些令人头皮发麻的悲哀。
“成哥?”还是宋白先出声。
陆伏成的声线依然很温柔,他似乎还和从前一样:“阿白,怎么了?”电话那边有脚步声传来,陆伏成似乎是换了更寂静的地方:“你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这个时候了,陆伏成第一反应依然是在关心宋白。
“没有,没有,”宋白心上乱了:“我就想问问你好不好。”
宋白话里有几分痛楚:“我做了噩梦,梦到你的手受伤了。我疼的,疼的心都要碎了。”
陆伏成那边沉寂了好久。宋白还是以前一样,可喜欢夸张着说难过。要是以前,陆伏成大可以抱抱宋白,用尽浑身力气哄他。可现在,宋白不是他的。
“我很好。”陆伏成叹了口气:“你没有别的事情了吧?”他不好,手指恢复的很不理想,这辈子都没办法画图了。
宋白听出了陆伏成不愿意再通话下去的意思,他慌了,语气无知无觉地卑怯:“成成,我想你了。”
特别特别想。
“……”
陆伏成也想他,最想的时候脑子里成天都浑浑噩噩的,大街上看到谁都觉得像宋白。有一天大学的同学知道他回来了请他吃饭,陆伏成喝了不少酒,他趴在桌子上时碰洒了酒杯,冰冷的液体全洒在了他右手的pu材质的手套上。
有人想去帮陆伏成摘手套,被猛的挥开。
陆伏成看着自己的右手,眼神空的让人心痛。
“伏成,别哭了。”
陆伏成都不知道自己哭了。他有些奇怪的,明明醉了,明明没有疼,他只是想宋白了,想没有办法给他的小朋友再做一条木头小船了。
“成哥,你,你还在听吗?”宋白的声音让陆伏成慢慢回神。
“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任姨还在等。”陆伏成到底是慌了,他现在就是一个废物,他真的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再去招惹宋白。他不配的。
“以后不用太担心我,我一切都好。”陆伏成眼圈微微红了:“徐飞也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