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宫里,福康半昏迷着,修远正为她治伤,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满眼忧伤。
花嬷嬷劝道:“有修远先生在,殿下不会有事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太后焦灼地站起来,看了眼福康,又望了望门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修远,你给福康治一个多时辰了,可不可以去看看皇帝?皇帝的伤不比福康轻啊。”
修远冷冷道:“我本王何干?”
太后语诘,指着修远:“你……大胆!哀家命令你,赶紧去给皇帝治伤。”
修远头也没回,根本不睬太后。
太后正要发火,花嬷嬷劝道:“太后,皇上那儿有理亲王爷,王爷的医术也是顶顶好的,何况,还有太医院院正呢,以修远先生和殿下的关系,先生心系殿下也是情有可原。”
太后冷哼一声,拐杖重重一敲,转身离去。
但沈逸夏并未在乾清宫里,倒是静王闻讯赶来,守在皇帝身边。
太后越发有气。
静王见太后黑着脸,忙道:“皇祖母,您可是……也受伤了?”
太后摇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哀家没事,只是哀家担心你父皇。”
静王道:“父皇只是外伤,院正大人已经给父皇正了骨,只需多将养些日子,就会大好的。”
“你表弟呢?”太后仍是不放心。
静王愣了愣:“您说阿夏?他没来,应该是去看望英国公了吧。”
太后气得冷哼一声:“还看那个畜牲做什么?阿夏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父皇对他多好啊,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先来看望他老舅?”
静王看着双目紧闭,仍没醒麻药的皇帝一眼,幽幽道:”皇祖母,您给孙儿一句实话,阿夏他,是不是父皇的儿子?“
太后没好气道:”是不是有区别吗?反正你才是太子,这番你父皇醒后,哀家就让他立你为太子,以后这个天下,就由你来掌管,你父皇……他不适合当皇帝,生在帝王家,怎么能够用情太多呢?太感情用事,为了一个女子,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顾,太不负责任了。“
小楼事发时,静王并不知情,待得到讯息赶来时,战斗已经结束,所以,当时皇帝如何受伤的,他并未亲眼见到,但是,进宫后,他也听到了一些内情。
再将福康和皇帝的伤一对比,便可推断当时情形。
对太后的话,他不赞同。
“皇祖母,姑姑她……对父皇也有真情,若她今日不进宫来,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
太后眼中滑过一丝痛色,但很快消逝,冷冷道:“那又如何?追根究底都是她惹出来的麻烦,当初若不是她引得你父皇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又哪有现在这么多事?还有,她都喜欢些什么人啊?那觉勋,就是狼子野心……”
什么逻辑?
静王听不下去。
“皇祖母,父皇对姑姑起了不该起的心,难道不是父皇的错么?还有,父皇真是沈家人吗?”
太后没想到静王会反驳,还问这么敏感的问题,脸色顿时一沉:“惑乱君心怎么不是错?你将来当了皇帝,若有那不知廉耻的女子引诱你,让你为了她荒废政事,让你为了她不爱惜龙体,哀家定会重罚于她。”
静王脸色一肃道:“身为帝王,当自修已身,天下之大,各种诱惑何其多,意志不坚者才受其诱,受其诱当不受其惑,以天下为先,以振兴祖宗基业为已任,岂会犯错?”
太后怔了怔,欣慰一笑道:“静王,你成熟了,不枉哀家寄予你厚望,你将来不会让哀家失望,会成为一代明君的。”
当初太子与静王争储,太后并未太多偏帮静王。
静王也不说穿,点头道;“孙儿谢皇祖母厚爱,不过,孙儿的意思是,姑姑并没有错,您大可不必怨怪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