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玉婴,有些明白了,这是又着了这小丫头的道儿了。
她走上前去又是一巴掌,严丽丽下意识一躲,被她打到肩膀上,一个趔趄摔到地上。
卢旺香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把放映员都看傻了。
“同志,同志,别打了!”
“我没钱!要赔就把这赔钱货给你!你带走吧!”卢旺香把严丽丽从地上提起来,像拎小狗一样,推搡着往放映员身上摔。
放映员哪见过这场面,吓得落荒而逃。
看热闹的人也不忍心,知道劝也没用,都散了。
玉婴一手拉四哥,一手拉五哥,大步向家里走去。
她的心里美美的,看来她的出现,能改变很多事了。这给了她信心。
晚上十点,外面的人陆续回来。孟巧莲心里搁不住事儿,急着要给玉婴收魂儿。
本想数落宋老蔫儿几句,看他臊眉搭眼的,知道是输了棋,就不忍心了。
宋家几个孩子,晚上睡觉前洗脸洗脚刷牙一样不敢偷懒,虽然家穷,可是日子过得有滋味。
宋老蔫儿看着六个儿女,也有了笑模样。
宋家的房子按户型算叫一间半,就是一个正屋带个半间屋,这半间还要隔出一半做厨房。
从房门进来,是彻着灶台的厨房。靠北窗隔出一个小屋,说是屋子,进屋就上炕,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
三个大点的儿子睡进来,挤得翻身都吃力。
大屋靠北窗放着桌子和五斗橱,这是家里仅有的一件像样家具。
南窗户下有一溜炕,老四老五还有玉婴跟父母睡在大炕上。
玉婴是女孩儿火力不足,所以就睡在炕头,多加了一层褥子,又暄又软,挨着孟巧莲。
她知道孟巧莲急脾气,要给她收魂儿,已经闭上眼睛装睡了。
这屋子里的人都没心事,很快就有鼾声响起。
孟巧莲摸下炕,把找出来的信封举着在玉婴头上转三匝。
上面贴的是八分钱的新邮票。
上次五哥爬房顶摔下来,头上磕了一个坑儿,孟巧莲都没舍得给用八分邮票,用了个二分的。
她嘴里念念叨叨,总算把仪式做完了,就蹲在炕边,借着灶口的一点灰,把信封引着,那火烧得不利落,一跳一跳的。
她一把头,不想正对上玉婴瞪得溜圆的眼睛。
玉婴是憋不住了,偷看一眼,见娘发现了,忙把被向头上一蒙。
孟巧莲噱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心里犯了嘀咕,看来这次惹的事儿不小,得找周大娘瞧瞧了。
玉婴还兴奋着,不能马上睡,蒙着头也想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