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有人操着灭火器过来,远远向火上喷,可是一点作用不起。
玉婴在洪厂长怀里一挣,趁他分神关注火势,一溜到了地上,撒腿就往里跑。
这时宋老蔫儿已经听到动静,从二层跑了下来,他一眼看到嘎斯罐,当时就急了。
“爹!快把棉袄脱下浇湿!”玉婴不知从哪钻出来,大声叫道。
看到女儿也在,宋老蔫儿血上头上涌,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这不是要了他的命。
如果嘎斯罐爆炸,就会引起连环爆炸,那这方圆一平方公里只怕都炸平了。
“爹!快,水管在你身边!脱下棉袄用水淋湿,包上嘎斯罐抱出来!”玉婴接着叫道。
宋老蔫儿脑子一片乱,好在他习惯听女儿指挥了,回身把水管子打开,向身上猛喷一气。
这时火焰舔到嘎斯罐,已经很危险了。
“玉婴快出去!”宋老蔫儿大叫一声,憋上一口气,把棉袄向嘎斯罐上一包,抱起来冲出去,门口的人忽啦闪开。
玉婴紧追在后面,不知被谁一把抄起来,抱在怀里。
只见宋老蔫儿出门狂奔,前面不远处有个水池子,修了假山,夏天时有几条鱼,冬天早被雪埋了,他跑到近前用尽最后力气把嘎斯罐抛出去,人也摔在雪地上。
这时他的衣裤都已经烧着了,好在雪很厚,他用力一滚,火焰被压灭了。
跟着有人过来,拿着灭火器对着他一阵狂喷。
那嘎斯罐上的火也熄灭了,没有了火源,再也不会有危险。
“叫护救车!”有人在叫。
“把我车开出来,快!送医院!”洪厂长见没有爆炸,一颗悬着的心落下来,人也冷静了。
玉婴挣脱下来,跑过来查看。
宋老蔫儿的头发脸上都烧得黑黝黝的,只是瞧样子烧得不重。
手上和胳膊上的伤要重一些。
他看到女儿,叫了一声,“玉婴!”
眼角滴下泪来。
听爹还能发声,玉婴心头的石头落了下去。
车上装不下许多人,玉婴没有跟着添乱,洪厂长抱着她坐的第二辆车,他早忘了问玉婴,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时有人把孟巧莲也找来了,她只听说发生了事故,不知道有多严重,腿软得不能走路,还好厂子是派车接的人,一路送到医院,看到玉婴在,她突然有了主心骨,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娘,我爹没事,医生在处理伤口,说没有生命危险。”玉婴忙牵着娘的手,惦着脚给她擦泪。
“你这女儿,真是宝贝,要不是她,厂子今天可出了大事。”洪厂长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玉婴,你咋跑厂子去了?你不是应该在家吗?”孟巧莲听说男人没事,把心放了一半,这才看出玉婴这一身不对,身上也是湿呱呱的,鞋也是湿的,还有泥水。
“娘,回家再说这个。”玉婴忙捏了捏娘的手,别让洪厂长想起来她的事,到时不好解释。
孟巧莲知道女儿神神叨叨的,就没有再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