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墙给我加厚,人是活的,想办法呗。”惠宝一句话,把老三给说没话了,可不是,只要肯花钱,哪有做不到的事?
玉婴来看时,阁楼的东西都搬了出去,十分宽敞,她也喜欢这种不按常规设计的房间,四个窗子跑一圈,美美的。
“小姨,我都想来住了。”玉婴羡慕地说。
“随时欢迎,你想来就过来陪我呀,只要你舍得你娘。”惠宝这一句就把玉婴给难住了。
她想了一下,似乎晚上听不到娘的呼吸声音,她的世界就空了。
“看吧,你就知道你不肯!”惠宝捏了一把玉婴的鼻子。
这时刷墙的工人进来了,还有工人在搬木板。
“这是做什么?”玉婴看他们手里还有成卷的缎子布料,好奇的问,这料子做窗帘有点太板正了,还有就是哪有把成匹布搬来的,窗帘也是量好材料拿回去加工了再挂上的。
“老三不是说这屋子冬天冷嘛,我就来个软包墙面,有多少风都给我隔住了。”
八十年代装修,有一段时间软包墙面很流行。就是用木格子把包了海棉的锦缎压在墙面上,又隔音,又防风。缺点是突然脏,不好打理。
这对惠宝倒不难,第一她不会自己做饭,这屋子里没有油烟子,二是没有小孩子捣乱,大人的破坏力可以忽略不计。
惠宝的公主房眼见着成型了,张婶子的婚礼也到了。
那天宋家人都没去上班,都打扮好了在家等着老罗来接人。
本来是有说道的,二婚都在晚上接亲。放了鞭炮就走了,尤其是张婶子这种寡妇,要跑得快,别让原来的死鬼知道才好。
可是老罗不干,他非得上午来接亲,还把酒宴订在中午,这是按一婚来的。
玉婴发现这个老罗挺大男子主义的,凡事都替张婶子作主了。
这要是换一个人,可能会觉得被管得难受。可是张婶子这些年扛下来,最烦的就是拿主意,就想听别人告诉她怎么做。
所以跟老罗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惠宝起早就拿着吹风给张婶子吹了一下头发,定好型,又把她按在椅子上,画了一个淡妆。
这天气冷,只穿着红羊毛衫是没办法出门的。
好在孟巧莲又陪她买了一件呢子外套。这件外套是砖红色,不够艳,张婶子胜在皮肤白,穿上还显得挺年轻的。
玉婴在她的胸前别上一朵花,花下飘着小缎带,上面写着新娘两个字。
屋里屋外都站着看热闹的邻居,来贺喜的踏破门槛。
看到张婶子,无一不惊艳一下。连玉婴都不得不佩服,这真是爱情的力量呀,张婶子妩媚得像换了一个人。
老罗来时,马上被孩子们接进来。看到张婶子,他愣了愣,红了眼圈。“走吧。”张婶子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伸手抢过他手里的塑料花就往外走,老罗忙跟上。
张婶子走得很坚决,一下都没回头。
这是老规矩,她不能回头,回头一次,就再也走不掉了。
她现在要跟过去一刀两断。
突然从严伟光那屋传来婴儿的啼哭。
张婶子全身一震,差一点就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