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婴坐在车里,一直在沉思。
现在不是乱跑的时候,要整理一下思路。
“我知道了!快去严伟光的厂子!”玉婴脑中灵光一现。
刘锦秋回来最大的可能,就是去看儿子出事的地方。那里是她的伤心地,也是她意难平的地方。
老三马上开车,往严伟光的厂子赶。
现在厂子是彻底凉了,看门的人都没有。据说所有车间都已经关门,连锅炉都不烧了。
老三开着车,绕着大墙走,在后面的墙边,看到一排杂乱的脚印,玉婴猜对了。
只是这次不像上次人多,玉婴和谷雨想爬上去很难。
“找人帮忙吧?把门破开,我怕我自己进去也弄不了她。”老三骑在墙上向里面看了一下,脚印是奔着厂房的方向去的。
一想到刘锦秋发疯的样子,老三也发怵。
玉婴现在知道刘锦秋在里面,也略略放下心来。
他们上车往正门去,找公共电话亭,报案。
“这什么味?”谷雨突然抬起头,斤着鼻子闻了一下。
玉婴心头一凛,空气中一丝香甜,慢慢的越来越浓。
“好像是糖糊了?”老三放下电话也走出来。
“不好!厂子里着火了!”玉婴回过神来。
这是烧糖味道,锅炉房都停火了,火是怎么着起来的?
“快,想办法把大门弄开!”玉婴看了看路边。
那时还没多少门市房,很多人家的院门就开在马路上。玉婴慌不择路冲进一户人家,转眼就拎着一把斧子出来。
老三抢过去,对着大门的铁锁就是一通砍,铁锁是挂在胳膊粗的铁链上的,老三也是激发出潜能了,三下两下,把锁劈了下来。
大门被打开了,这时派出所的同志也赶到了。
只见里面的厂房浓烟滚滚。
“快叫救火车!”玉婴又过去打公用电话。
本来厂房不是连成片的,中间都隔了一段,奇怪的是几幢厂房都在着火。
而且火势汹汹,转眼就要烧落架了。
玉婴担心刘锦秋,可眼前这个样子,谁敢进楼里去搜救?
严伟光跟救火车差不多时间到达的。
一见厂房烧成这样,他眼睛就直了。
“是你干的,你就想让我破产,你就想让我一无所有!”严伟光嚎叫着扑向玉婴。
老三一把将他掳住,两个人撕打在一起。
救火车明显不够用,很快城西的消防中队也来支援。
这又是小城难忘的一天,北风把糖果的糊香吹遍城市的每个角落。
所有人都知道,严伟光的糖果厂着火了。
在烧落架的二号楼,找到了刘锦秋。
她脸朝下,衣服都已经烧成灰烬了。
把她抬起来时,露出她身下压着的一个小玩具车,完好无损。
玉婴的心在滴血。
刘锦秋这一生太坎坷了。
她强打精神安排了刘锦秋的后事,锦秋妈已经崩溃了。
在冰冷的墓地,刘锦秋终于跟儿子团聚了。
但愿他们从此不分开,不再受苦。
玉婴默默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