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编排我吧！”骆女士脸红得也坐不住了。

“编排不编排，你让孩子自己想。是不是玉婴？”王奶奶飞了一个眼风过来。玉婴知道这哪是编排，就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只可惜，她跟我吃了大半辈子的苦。”陆教授也是想起了往事，竟幽幽一叹。

“可不是，我们小骆最娇气的，刮个风都不敢出门，让你拐到了大东北，零下几十度。”王奶奶忿忿不平。

“这不怪他，是我愿意跟他去的。当初如果不是他想去，谁也不会放他走，他是学校年轻骨干。是他说的，要到最需要教育的地方去。那时东北建大学，缺师源，不是全国凑来的？”

骆女士几句话，就给玉婴解惑了，怪不得陶子过来，陆教授对她多有关照。原来他们是同一类人。

有些人坐在高堂大院，等着求学的人来。有的人放弃优渥的生活，到需要教育的地方去，境界立见高下。

玉婴对陆教授更加敬佩了。那个年代的人，有理想，有信念，那才叫滚烫的人生。

玉婴这边要动身，还是不放心，把陆逍遥好好嘱咐了几遍，让他一定照顾好爷爷奶奶。

又把陆教授叮嘱了一回，“爷爷，奶奶记性不好，一定看住她。”

“玉婴，你是不是也觉得，奶奶哪里不对劲？”陆教授吞吞吐吐地问。

“近一年，奶奶的性格变了很多。我也说不好，多观察吧。”玉婴只能这样说了，她有个预感，可是不能确定。

爷爷奶奶年龄都不小了，能多带出来玩，就多走走，让他们开开心心的，现在能做的就是这么多。

玉婴带着那几人到了申城。

“就住锦江饭店吧，离外摊也近，我去安排。”老五这么说，是因为在家时宋玉桥早就跟他说过，出来要让爹娘住最好的地方，吃最好的，不要想着省钱。

“先不要去，我们跟着王叔走好了，王叔总跑这条线，住哪里最方便，他清楚。”玉婴把老五拦下来。

“别，可别跟着我，我住那边不行，条件太差。”王楠一听说要跟他走，忙摇头。

“怎么？公司现在待遇这么不好了？”玉婴奇道。

“怎么会不好？玉桥给我特批的，我出去住宿都是实报，多少都给报。可是我是老职工，要带头不是，不能让年轻人说闲话，落把柄，让玉桥怎么管理？”王楠这么一说，玉婴就懂了。

这是宋玉桥好心办的坏事，王楠替公司考虑，宁可委屈了自己，不肯提住宿标准。

“回去我跟我哥说，就跟大家一样报，剩下的钱咱自己贴，也不能受委屈，您也不年轻了，不能再吃苦。”

“哪里就说到吃苦了，我又不傻。”王楠没办法，只好把他们带到平日住的小招待所。

招待所也在外摊附近，只是房子很旧，进门就一股霉味，阳光也照不进来，憋屈得紧。

地板响得厉害，上来一个人就咯吱咯吱响，比门铃都好使。

一个小囡窜出来，看到王楠就甜甜叫阿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