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疼呀,老疼呀········”。
我们吓得不敢说一句话,惊恐地站在那里。那人可能看出我们是一群小孩子了,他又朝着我和苏老二大声地说“你赔,你赔,你赔我的指头”。
我们更怯了,去那里赔他的指头呢?怎样赔他呢?
这时我已经看见从他的指缝里渗出了血。
我们正没有办法的时候,忽然我的身边有人说话了“这能怨人家小孩子什么?是你不主贵要动人家那老鳖的,你叫人家陪你啥嘞”?
立刻,周围的人都搭上了腔,意思都是说那个人的不是。
“强势人家小孩子嘞?老鳖咬住你能怨人家”?
“咬住你的指头你自己看去,与人家小孩子无关,这件事我可是看着的,百分之百的怨你”。
·········
这个时候,那个人看得不到大伙的同情,就握着他那个食指消失在人山人海中。
人围的越来越多,就是没有一个人有要买的意思。我和苏老二一时没头儿钻没头儿拱,那一会儿可算真的赢戏了。
“咱给它扔了吧”?看起来苏老二是坚持不住了,他对我说。
“不扔,赶紧从街那头儿走出去”,我很坚定地回答。
我俩又抬起了老鳖朝街的另一端走去。但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人们围的太严实了,挪一步都换一茬人。
“看老鳖嘞,看老鳖嘞”,街上围我们的人在不断增加,人群里不断有人这样吆喝着,也不知道是看我俩嘞,还是看那老鳖嘞。
这时,我忽然看见二毛子的爹蹲在一边儿卖锄,我就像漂泊在大海里快要被大浪卷走的人忽然发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连忙走过去,把老鳖往他身后一放说“叔,你帮我把这老鳖卖了吧”,一句话还没说完人们可都围上来了,一下子把他的摊儿踩了个乱七八糟,他气愤地吼“老栓儿,快掂走吧,还叫我做生意不叫了?”
······
那天老鳖没有卖成,很晚很晚我和苏老二才挤出了人群又把它抬了回来。
晚上二毛子的爹喊我和苏老二到大街,说“你俩走后锄少了两张”。
那老鳖在苏老二家的大水缸里放了一星期,我俩天天去看,但谁也不再提卖老鳖的事了。
星期天趁大人们都去了地,俺俩在院子里的锅台上架上那口大锅把老鳖煮了煮,好多人都去吃了老鳖肉,印象中康素贞是没有去吃的。
回家我给奶奶捎了一块肉,奶奶问“那老鳖的四条腿上各有一块儿骨头很主贵,可是会保佑人的,谁捎走了?”
“谁也没捎,保险还在那地上”,我连忙返了回去,己经不见苏老二了,那盘场儿还在,但无论如何也寻不着老鳖四条腿上的骨头了。
后来我想,那天老鳖卖不出去一是因为那时的人不懂养生;二是没有购买能力。
赵城会上卖老鳖以后,我和苏老二成了附近村子里的名人,很多年我俩只要走在路上或者去附近赶个会什么的,总能听见后面有人议论说“这俩孩子可中,当年在赵城会上卖过老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