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在娘的身上,更疼在他的心里。
他迅速从抽屉里取出“卡莫西平”,往碗里倒了半碗开水,跪在床上将娘扶起来,让她把那半片药喝了下去。
大概有两分钟,娘睁开了她紧闭着的眼睛,艰难地抬起右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儿,她看着苏老二的脸“我已离不开你了,你不该····”,苏老二就跪在娘的身边等待着她把话说完,但娘的话戛然而止,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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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娘终于说话了,苏老二和康素贞的心也好受了许多,他俩尊重娘的人格,佩服娘的意志。在他俩的记忆里,无论娘的身子因疼怎样地颤抖,那床板因为她身子颤抖发出怎样的响声,娘时时刻刻都被那刀子割一样的“天下第一疼”折磨地死去活来,但娘都没有发出过任何的呻吟,她总是紧咬着牙,任凭汗水竭尽她身上所有的水分,她不愿给她的孩子和媳妇增加半点的心理负担,她知道她的孩子和媳妇负担重,很辛苦。
那一段时间,苏老二再也没有去看过戏。
······
八月十五到来了,在苏老二的印象中,仲秋节的夜晚娘总是把仅有的一个月饼一切四开,然后分给跟前的四个人一人一块儿,苏老二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曾经让过娘,让她也在嘴里含一含。
娘不知从那年开始,不再给他们四个人切月饼分月饼了,从此就好象一个失了业的雇工。那晚,因为学校的一件事情他进屋晚了一会儿,他看见娘满脸威严地坐在床沿上,苏老二连忙蹲下身子为她脱鞋,她一下子将脚移开,恨恨地说“你那闺女不是人”。
苏老二连忙抬起头看娘的脸,见她很生气的样子。
“月饼都是啃半个儿扔半个儿”,这时苏老二才看见桌子角上放着半个儿啃过的月饼。
娘又说“你不知道你小姑家过的难?你几年没去她家了?煤火上那一盒甭叫她再啃啃又扔了”。
苏老二知道娘的意思,连忙拿上那合月饼,踦上车去了小姑的家。
好不容易喊开小姑的家门。一进小姑的屋,见小姑坐在被窝里对他说“二啊,就你娘还记得我”。
苏老二没有底气与小姑再说什么话,就匆匆地跑了回来。
娘见苏老二进了屋,平静了许多。然后,苏老二给娘脱了鞋,洗了脚,扶上了床。
也不知什么时候,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借着那电视指示灯的光,苏老二懒懒的半睁着眼睛朝娘看去,他看见娘很小心的,很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又很小心,很艰难的提拉上鞋,然后,又很小心,很艰难的把手摁在床沿上,用单薄的双臂支撑着身子,慢慢的,慢慢的,一下又一下移动着那瘦小的躯体,足足有五分钟,娘从床的一端移到了另一端。
到了电饭煲的地方,她轻轻地掀开锅盖儿,又轻轻地添了点水,然后又往锅里放了一点什么,做完这一切,娘似乎累了,好不容易转过身,一下子坐在床沿上。
木偶似的,木偶似的,一动也不动。
又不知过了多久,苏老二听见娘对他说“二,你把这栆吃了吧”。
苏老二一睁眼,发现娘一手摁着那个马扎子,一手端着一个铁制的小碗,碗内放着五颗煮熟的,面糊儿糊着的大枣,她身子在微微的颤抖着,象弓一样弯在他的床头,两眼近乎乞求一样看着他,好像他童年记忆中村头的那个乞丐婆。
此时的娘已经88岁了,她若离开那一个马扎子便是一秒钟也无法站立的。当时苏老二真的有点不耐烦,但也没有表示什么,麻木的将枣吞了下去。
苏老二再也无法入睡了,他的心里反复的想着娘刚才的一举一动。
娘之所以小心的起床,又不拉电灯,尽管靠一个马扎子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