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值过这样吗?咱不当不是都中了”,康素贞不会从更深刻道理的层面去说服他,只是用这样表面的语言表达自己内心的恐惧和想法。
苏老二平时十分厌烦她参与自己工作层面的事情,对康素贞谈及他工作的事情总是持排斥的态度,但此时他的心也乱了,他意识到康素贞已经从他近来的神情中知道了所发生的一切。
“没啥事呀,咱为啥不当了”?他故作镇静地说着,就要迈步朝操场走去,他是打算到操场上散散步,散散心的。
“你不答应我,我不叫你离开,你的毛病又犯了,你难道没有察觉出来?你是不想要我了?”康素贞说着上前抱住了他。
就在这时,苏老二立刻觉得这一段他的睡眠真的有些反常,他时常觉得先前那种抑郁的症状又卷土重来了,他知道人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是会掩盖一切身体上的病变的,一旦亢奋结束各种不适便会纷至沓来。
“没什么呀,你咋恁敏感嘞?”苏老二还在犟嘴。
“你想过没有,咱没有亲戚没有朋友的在这里当校长,这地方就不是咱立站的地方,他想干就叫他干,你这样硬撑着有啥好处?你是打算叫我把心操碎嘞你!咱不当校长都过不下去了,你都没看看现在学校都成啥样子了?你都没有听听街上的人传的都是啥话?”康素贞说着。把他抱得更紧了,好像是怕他一下子消失在这深深的夜幕里。
苏老二一惊,是呀,自己的女人不憨不傻的,他一定是听到了自己没有听到的人的议论了。他清楚这种事情,越是敏感的话题,越是有价值的话题,人们都是背着他的。
“啥?都传的是啥”?他一下子警觉起来,问道。
“我不给你说,反正是干不成了,你现在就得答应我,这期干到头儿咱自动不干了,不用叫他再使绊子给咱了,我害怕了,我真的害怕了,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害怕过·····”,苏老二忽然觉得康素贞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抖,他知道这个可怜的女人害怕他受熬煎,害怕他受伤,害怕他有不测,害怕他的抑郁症反弹······,他觉察出肩膀上的康素贞在流泪。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茫茫的黑夜里,苏老二感觉到自己异常的孤单,尽管康素贞那样抱着他,但他着实感觉到了一种“形单影只”凄苦。
“贞贞,我说过了,咱不听闲话,咱也不说闲话,你咋不听话呢?当校长不当校长不是你和我说一句都当或是不当的,机会和环境都很重要。你是知道的,咱当校长也不是咱去拱人家谁当上了,那是很自然的事。你心里明白,在这一方面咱从没有做过一点点的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完完全全都是咱自己干出来的。你不用害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真的到了那一天,咱想干恐怕也干不成了,那也是很自然的事,那不是正好实现了咱的目的?”
停了一下苏老二又说“你不用操心,好赖我还是个正常的人,咱干一天就得把事情干好,牵扯到中心小学这么多的孩子,咱一点儿都不能松劲儿,不然那就不是我苏老二了,不用哭了,大江大河咱都过来了,眼前的小河沟儿咱也能过得去······”。
“不中!不中!就是不中!你一黑了憋醒几次你会不知道?你的呼吸都又不均匀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下去不是想叫我守寡嘞?”说到这里,康素贞真的哭出了声“我好养活,我不需要你这种劲儿当校长养活我,我不讲究吃,也不讲究穿,我更不怕别人笑话我·····”,说到这里,康素贞已经泣不成声了,好大一阵子,她又说“我什么都不计较,你不如意了就朝我发脾气,就用火钳抽打我,那都中,但咱真的不要再当了,你不能再犯毛病了,我真的担当不起了,你可是答应过我,一辈子要听我的话的,你咋不讲信用呢?”康素贞说到这里已经没有办法再说下去了。
苏老二心里一下子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