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泰如今愈发得意,我已经乱了方寸,实不知如何应对。
前日里我与张思政商议在高句丽人身上做文章,定要坏他外交部的好事。
可李泰如今对外交部按兵不动,他不动,咱们便使不上劲儿。
为今之际,只能坏他凌烟阁的筹算。
若要使绊子,李泰如今连名单也未公布,若要煽动落选高门着实无从下手。
若待二十臣名单公开之时再行出手,父皇已然接管名单,最终的人选便是父皇确定。
到时未入凌烟阁的勋贵心存不满,也不敢发泄怒火,我们同样伤不了李泰分毫。
进退不得可愁死个人,还望七叔指条明路。”
李承乾愤恨不甘地指责李泰,却又无可奈何地黯然长叹。
“呵呵,外交部那边你和思政有了安排,我就乐个清净不予过问。
至于筹建凌烟阁,名单未出无从使力,名单出后不能使力。
既然如此,咱们就在名单出来以前,替李泰梳理一遍不能上榜之人,不就称了心意?”
李元昌淡然一笑,如此棘手的问题,他全不放在眼里。
“哦,愿闻七叔高见!”李承乾这回有了精神。
“你想一想,在陛下心中,这份名单入选之人会有何标准?”李元昌循循善诱。
李泰脱口而出道“首重军功!
我大唐以武力国,即便是舅舅那等弱质文士,也敢横刀渭水诈退突厥!”
“这话不错,可谬之远矣。
军功最盛者李靖已然赋闲养鸟,江夏王一世名将,如今却是礼部尚书。
以我看来,若要拟定陛下选才的二十四臣,第一应该以家世论。
功臣的家世代表背后的利益和立场,这是无从改变的事实亦无从调和,从衡量朝局出发,家世应放在第一位。
第二应该以玄武门之变的选择来衡量,凡是为玄武门之变效死者,陛下必然亲厚,纵使才能平庸一些,也可安然上榜。
第三才是军功论人,对大唐有大功者,于陛下未必有大功。”
李元昌侃侃道来,李承乾凝神细听,总算拨云见日眉飞色舞道“既是如此繁杂,李泰必不能策得周全。
如此咱们不用出手,坐看他惹得父皇大怒岂不是好,也能省了父皇猜忌。”
“非也,李泰最善揣摩陛下心思,咱们什么也不做便正中他下怀。”李元昌一口否决。
“……听我细细道来!
以此三者推算,咱们大致能够清楚李泰黜落的人选。”
进入正题,李元昌变得神色肃然“第一个,江夏王李道宗!”
李承乾险些栽倒,惊呼道“七叔你闹呢?
江夏王叔战功赫赫,我大唐宗室名将者,江夏王战功仅次于河间王。
去年为和亲吐蕃,江夏王忍痛将女儿嫁与土蕃赞普。
有这两件事,李泰若敢黜落江夏王,父皇非打得他狗血淋头!”
李元昌淡淡道“正是如此,所以江夏王必然黜落。
陛下对宗室的力量既要借重又要制衡,二十四臣者,宗室名将有一人代表足以。
河间郡王公认战功大于江夏王,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死了。
将他立为宗室代表,既能彰显陛下恩厚,也能不对储君造成任何威胁。
反之李道宗便全然招了陛下忌讳,若是将他立起来,以后无论是你还是李泰继承大统,李道宗必然是庞然大物。
以陛下心性,如何会犯下此等错误?”
李泰耳朵嗡嗡响,这些阴暗的东西,那群道德君子的东宫詹事们可不会教他。
李元昌接着道“第二人,薛万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