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丞相默然。
而宋岸是激动起来,道“母亲,这是谋逆大罪啊!我宋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宋老太太挺直了腰,怒道“我吃着封地的税收,你们领的朝廷俸禄亦是从百姓那儿来的,现在百姓有难,你这逆子竟然只想着自己的名声?!”
“母亲,这也是家族名声啊!”宋岸辩解道,脸上尽是挣扎之色,“宋家百年忠烈,怎能起这种反叛之心呢?或许……我们救了姑娘之后,对皇上加以敲打,皇上就有可能收手了呢。”
宋老太太听罢,险些被自己的儿子气死。
顾丞相此时摇摇头,道“你不了解皇上的性子,皇上是断然不会收手的,如果他知道是我们把姑娘救走,发现了秘密,他会不惜一切封住我们的嘴,不留情面。”
“没错。”宋老太太点了点头,正了正脸色,“阿岸,你应该明白,就算是帝王,也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草菅人命!这样的人,是不配坐在皇位之上的。”
她言辞简洁直白,字字珠心。
宋岸张了张嘴巴,无言反驳。
宋老太太再问“凌王那边是什么意思?”
顾丞相回答道“凌王夫妇是与岳母大人是一样的意思,所以才将此事告知阿岸,估计凌王是密谋着什么,想要阿岸到时候助他一臂之力。”
“甚好,你们直接听凌王的吩咐办事即可。”宋老太太下了命令,心里很宽慰。
毕竟坊间关于楚霁风的传言很多,宋老太太一开始对他的印象并不好,如今看来,此人心里还是念着百姓的。
再想了想,这大有可能是苏尹月感化了他,思及此,宋老太太又是觉得可惜,苏尹月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嫁给了命不久矣的楚霁风了呢?
此时,坐在马车上的苏尹月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
桑玉赶紧递上帕子“王妃受寒了吗?”
“没有。”苏尹月擦了擦鼻子,“就是觉得鼻子痒痒的。”
话音刚落,黑木马车就停了下来,常无影掀起了帘子,道“王妃,到秦将军府了。”
两人下了马车,桑玉手里提着药箱,一同走进秦府。
下人早就接到了消息,带着两人前往秦三郎的院子。
苏尹月来之前了解过秦三郎的事儿,他名叫秦炜,从小文韬武略,是被秦家人看好的苗子。
可惜,他十岁那年便诊断出了消渴症,身子顿时垮了,不能再习武,连学堂亦不能去了。一个曾经立于顶峰的人忽然跌落神坛,心里当然难受,所以秦炜这些年未曾踏出院子一步,更不欢迎大夫给他看诊。
丫鬟领着她们进了屋子,当即看见秦老将军与三个孙子孙女在谈笑风生。
“凌王妃来了呀!”秦老将军扬起了一笑,赶紧让人不必问安,坐下即可。
苏尹月目光一扫,在空位子坐了下来。
旁边,便是秦炜。
他病了多年,是真的虚弱不堪,露出的手腕如皮包骨一般,眼窝有点深陷,双目无神。
他把自己困在院子里多年,不曾出去走过,却听过凌王妃是谁。
秦炜瞬间变了脸色,说道“难怪你们今日都来了,原来又是给我找了大夫!你们可有尊重过我?!”
他起身想走,因为体虚,站起来身子晃了晃,身后穿粉衣裳的丫鬟赶紧把人扶着,劝道“三少爷,您别太激动。”
秦烨素来沉稳,此时却是慌了。
还未开口解释,苏尹月便看向秦炜,口吻嘲讽“你倒是高看自己,我是来给老将军送保心丹的,不是给你看诊的。若要我给人看诊,一要合眼缘,二要银子给得足,可现在看着,三公子不大合我眼缘啊。”
秦炜面色僵住,现在是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秦暮赶紧打了圆场,过去把秦炜扶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