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一直不肯给自已好脸色看的崔拱瑄,对自已的不友好是有缘由的。他在心下暗叹,没想到自已撤至山东,一直低调处事,却万没想到,这般不堪之往事,却已传闻至此,以致今天让这酸儒这般数落。
李啸暗想,也不知道此人,是不是王道奇什么亲戚故交?
田威此时已是大怒,他刷地拔出腰刀,作势便要横搁着崔拱瑄脖子上。
李啸一声怒喝,田威气恨而退。
“哦,要砍杀老夫么?砍啊,怎么不砍了?崔某这一腔热血,正欲遍洒五步,以洗被尔等所秽之门庭,尔等不砍,却不可惜。”没想到崔拱瑄毫无惧色,连声讽刺。
“崔学正可是与王道奇有旧?”李啸没理会他的讥讽,平静问道。
“非亲非故!只是,崔某读过几句圣贤书,只知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崔拱瑄收了冷笑,咬牙大声吐出这句话。
李啸心下暗叹,原来这个崔拱瑄,竟对自已击杀上官之事如此痛恨,以至于抓住机会来自已面前表达愤怒。
好吧,你既出言不逊,那就别怪我李啸,说话不客气了。
“崔学正,道不同不相与谋。李某与王道奇之间的恩怨纠葛,非是你这般酸腐文人能明晓。只是本官要告诉你,李某所作所为,上无愧天,下无惭地,皆是利国护民之举。只是你等所谓读书之人,眼光如豆,只知所谓的上下等级,却根本不知何为国家兴亡,民族大义!”李啸脸带冷笑,最后这句话,语气大大加重。
“你,你这无耻武夫,竟然出语讥讽本学正!”崔拱瑄一脸愤怒,右手食指颤颤地指着李啸。
“崔学正,本官最后再说一句,别看你在这里道貌岸然地作引颈就戮的正义状,真若鞑子袭来,怕你还不知会做何形状!另外,别怪李某说得直接,象你这样的腐儒,纵在此地死一百遍,于国于家何益?李某可以对你说,如果学正你能出得一策,以解我大明现在兵戈四起,战火遍地之危急局势,李啸绝无二话,可立死于崔学正面前,以全学正清正之名。”李啸冷笑一声,字句清晰地说出这段话。
“你,你”崔拱瑄脸色煞白,嘴唇哆嗦,手颤巍巍地指着李啸,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啸用充满蔑视的眼神斜了他一眼,转身带着护骑们离开。
只剩下一脸涨得通红的崔拱瑄,兀自在学院门前打颤不已。
回到赤凤堡后,李啸改了主意,决定不再从这些学院中招学子来做事,而是让玄虎骑队长田威带着哨骑去临近各镇,张贴布告,让有意来赤凤堡的书生前来应聘。并且特别注明,不强求要秀才及学院生员,只有读过书能识字的童生便可。
李啸想明白了,不一定非要什么秀才之类的读书人才能做事,这些人思想僵化,自命清高,一肚子君臣等级与仕途前程之类花花肠子,工作起来恐会人浮于事。而那些童生,因为对自已学历的自卑,及对李啸丰厚薪水的感激,反而更能沉下心思放下身段来做事,这样的话,反而更能把事情做好。
田威领命而去,一天后,他带着一众骑兵在南高镇街巷中贴布告,方欲转过一个街角,猛的一个头戴方巾,身穿破旧儒衫的瘦弱书生模样的人,低着头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头撞在他的马脖子上!
田威的坐骑突然受惊,长吁一声,高高扬起马蹄,将田威差点掀下马来。
幸得他马术精良,控制住了马势,没从马上摔下,只是头盔却滚下马下,让他颇为狼狈。
而那瘦弱书生,被那马脖子一弹,又倒撞在墙上,踉跄不稳,一声哎哟,趴倒在地上。
“混账东西!找死啊!怎么走路的?”跳下马来的田威,左手急急拾起头盔戴上,右手中的马鞭指着书生大骂。
一名重骑兵走上前去,将从地上翻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