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爱卿,没想到啊,你今天竟被媺娖革除了纱帽,只得归乡而去了,朕甚是为卿惋惜呀。”
杨嗣昌忙陪着笑脸,低头拱手言道“微臣一身都是天家所有,莫说只是革职,皇上便是将臣的性命拿去,微臣亦心甘情愿。”
崇祯复大笑,周皇后连忙从小媺娖手里拿过纱帽,一脸歉意地将纱帽递回给杨嗣昌,随后低嗔了小媺娖一名,便牵着她的手快步离开。
这时,那穿着比甲长裙,青丝低垂,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眸的小媺娖,也向杨嗣昌顽皮地露齿一笑,便翩然而去。
见到这奉中殿中一片欢乐的气氛,一旁的随侍太监,心下皆不住地暗自感慨。
往日里,每天都黑着个脸,不停训斥太监与大臣的皇帝,今天能难得与大臣开个玩笑,这样的好心情可是极难见到的。
而杨嗣昌心下,亦在暗想,皇帝这些年来,实在被那些接二连三的坏消息给弄怕了,所以现在自已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计划实施后,国内流寇的势力,似乎在一点点地被遏制,各地已多有报捷奏章陆续传来,皇上心中,自然满是喜悦。
只不过,杨嗣昌知道,如果不能稳定住清朝那头穷凶极恶的猛兽,为大明官军剿匪争取足够的时间,那眼下看似已略有好转的剿匪大局,其实只不过会是昙花一现罢了。
“爱卿前来,却是为何事禀报?”
杨嗣昌正沉吟间,皇帝先开口问道。
温体仁急忙双手呈上辽东巡抚方一藻的信件,低头向崇祯禀报道“臣奉陛下旨意,派出使者前往清廷议和,现据辽东巡抚方一藻奏报,我大明使臣,已基本与清廷谈妥,其议和协定之内容,皆在信中,特请皇上过目。”
崇祯皇帝哦了一声,便令太监接过杨嗣昌之信,迅速阅览了起来。
杨嗣昌紧张地偷眼观看着,崇祯阅信的表情。
他看到,崇祯的脸上,从开始的风和日丽,渐变成阴云浓重之色,最后,崇祯冷哼一声,将方一藻的奏章,轻轻地丢在御桌之上。
“文弱,你这议和协定,却是屈我大明太过了吧。”
崇祯皇帝话语很轻,却满带着一种冰冷的味道“你让朕迎娶那鞑酋之女,与那清廷互称翁婿之国,还要每年上供孝礼,这般屈辱条件,我大明二百余年闻所未闻矣!若传于天下,怕是大臣与百姓们,皆要痛骂朕自甘受辱误国误民啊。”
听了皇帝这话,杨嗣昌扑通一声跪于地上,叩头不止。
“文弱,你且起身说话。”
“皇上,现在形势比人强,为尽快剿灭国中流匪,我大明才不得不暂行此策啊!”杨嗣昌没有起身,而是继续伏跪于地说道“皇上,请恕臣直言,现在我大明官军,粮饷不继,斗志低沉,想剿灭国中流匪,都是极为不易,若要再分兵去对抗那随时可能入关的清虏,其胜算复有几何!若清虏兴兵掳掠于外,流贼肆虐纵横于内,则我大明只怕会彻底糜烂,不可收拾了!若到了那时,臣只怕,纵是诸葛复生,孙武再世,也无力挽此危局啊。”
崇祯的嘴唇微微哆嗦着,脸色十分难看。
他沉默了一下,复说道“爱卿,你之苦心,其实朕亦深知。想来一众大臣皆力劝朕效岳武穆抗金之故事,与清虏斗战到底,但爱卿却力排众议,要与清廷讲和。朕亦是犹豫良久,方准了你派人前去和谈。但现在朕想来,若真要依卿之计,以这般议和条件与清人讲和,只怕难过群臣议誎这一关啊!要知道,众口烁金,积毁销骨,文弱你就不怕群臣的汹汹指责口水和那如雨般的弹劾奏章,将你彻底淹没了么?”
听了皇帝的话语,杨嗣昌心头一阵莫名的苦楚。
对于皇帝多疑反复,怕担责任的一面,虽然杨嗣昌已在心中有所准备,但他还真没想到,在刚刚谈成协议之后,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