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尽了臣节,全了道义,但于国于君,又奚有何益!”卢象升眼角泛泪,艰难地说道。
“卢总督”
“唐国公,先前你力主与清廷议和,定了先安内再攘外之计,我卢象升全力反对,现在想来,何其愚矣!今日之战,卢某方知,我大明军力之孱弱,乃至于根本不是清军之对手!这般军兵,剿灭国中流匪尚是艰难,如何可去与那关外的鞑虏相争啊!”
说到这里,卢象升剧烈咳嗽起来,有如一只虾米一样,背部一弓一弓。
稍稍喘平了点,卢象升声音断续地说道“前段时间,因朝中小人挑唆,卢某还与唐国公刀兵相向自相争执,于今想来,实是惭悔无极!今天,若不是唐国公不计前嫌,亲率军兵奋力相救,这涿州城怕早已落于清虏之手,卢某的首级,怕已早给清军割去请功了。唐国公这番相救之大恩,卢某只能来生再报了。“
”卢总督何出此言!过去的事,就不必多提。大家都是大明官军,抗击鞑虏,守望相助,自是理固宜然。卢总督只管安心养伤便是,不日定当霍然。”李啸脸上挤出笑容,还是柔声安慰于他。
卢象升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愈发艰难“唐国公,卢某大限将至,已难活命,心下自明,你就不必多来安慰了。除了方才的话语,卢某还想对唐国公说的是,这涿州城中,这些残余兵马,我就不打算让他们回返宣镇而去,希望李大人能收留他们,让他们得以在唐军中效力。”
“卢总督,这”
卢象升一声轻叹道“唐国公,本督之所以这般安排,亦是不得已。因卢某领军出征,现在这宣大总督之位,朝廷已令宣府巡抚陈新甲暂为代理,而卢某一死,陈新甲势必正式上任。卢某这些余部,皆为我之亲信,若返回宣府镇,那陈新甲不是能容人之辈,他们回去后难免多受排挤冷落。故卢某在想,反正无论在哪里当兵,都是为大明效力,又何必定要在一处地方才可呢。若他们能加入贵部,其战力虽不能与贵军相比,却亦可凭添助力,能为李大人忠心投效啊。”
卢象升说完,一双眼神散淡的瞳孔,却直直地盯着李啸,脸上满是期待之色。
李啸紧紧攥着卢象升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卢大人,你就放心吧。你既已这般安排,这些兵马,李某全部收下了。本公对他们,将会与我军其他将士一样,一视同仁,决不会亏待冷落。”
卢象升脸现感动,他又急急低声道“唐国公,经此一战,虽有两位弟弟先我而去,却幸天不绝卢家,还有两位弟弟得以幸存。他们尚无正式官身,但依我之见,如他二人愿意,就让他们亦在唐国公帐下效力吧。”
卢象升刚刚说完,一旁的卢象晋与卢象观二人,便刷地跪地,向李啸低泣着禀道“大哥既已作了决断,我二人如何敢不从命!恳请李大人量材为用,收留我二人,我二人定尽心竭力以报大人收留之恩!”
李啸急急搀扶起二人,连声道“二位不必多礼,你二人既愿来我帐下效力,实为李某凭添助力,乃是李某求之不得之事啊!”
李啸扶起二人后,这时,卢象升微弱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二位贤弟,且退出房去,为兄还有番话语,要独与李大人说。”
卢象晋与卢象观两人对望了一眼,便施了一礼,急急退出房去。
房间中,仅剩卢象升与李啸两人。
卢象喘着气,直直凝视着李啸英俊坚毅的面容,有如一名亲切的兄长在看自已的弟弟一般。
“李啸,现在房中,只有你我二人在此,实有如兄弟一般,我也不再称呼你的爵衔了。”
“卢兄这般称呼甚好,李某心下亦然之。”
“李啸,那你跟为兄说句心里话,你,你以后,真的不会背叛大明吗?”
卢象升神情激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