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主力拼力赶来之前,这批惊恐万状苦苦挣扎的新附军,终于完全崩溃了。
他们纷纷弃了刀剑武器,盾牌也是丢了一地,有如一窝逃难的的黄蜂一般,嗡嗡叫着掉对向后逃去。
其实,唐军这次合力攻击,看似凶猛凌厉,但真实的杀伤效果,却是有限,加起来也只不过攻杀了他们二千多人。但这死亡气息的极度威压,与几乎无可抵御的冲击力,才是压垮这些本来就战场经验不足,稳定性也颇差的流贼新附军的根本原因。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能让这些哀嚎着逃命的八千余人重新恢复秩序,而后面猛冲过来的流寇精锐步兵,在自家溃兵的冲击下,业已阵伍全散,七扭八歪。
原本拼力上攻的军兵,反被溃散的新附军,推搡挤压得四处踉跄后退,根本摆不出一个象样的攻击阵型出来。
而率阵冲锋的流寇大将刘宗敏,见到新附军军阵已然溃灭如此,顿是脸如死灰,被一堆护卫紧紧围绕保护着的他,极其不甘地吼叫着,不停砍杀着溃逃而去的军兵。只是,疯狂砍杀的他,再对整个混乱的局势,丝毫无补。
“李啸,天杀的李啸!老子一定要杀了人,老子一定要砍了你的狗头!”
眼见得局面迅速陷入无法收拾,刘宗敏气得一脸扭曲咬牙切齿,高声厉骂,却已是无可奈何。
为了充分利用现在战场的混乱局势,李啸迅速下令,让侯恂率领他的京营兵马,从左右两翼,以更大的范围,对猛冲过来的流寇中军,进行包夹攻击。
至此,双方兵力皆已全部交战,整个战场的形势,顿成一片胶着。
凛风萧萧,茫茫旷野,枯黄一片的原野地上,敌我双方拼死厮杀,刀剑相砍声,长枪射入人体的沉闷噗噗声,马匹受伤的悲鸣声,死伤军兵的惨叫声,绵延交织在一起,令人闻之心悸。
从天空中望去,流寇与唐军,还有侯恂的援军,互相错杂,打成彼此错杂却又密不可分的状态。
而如果仔细来看,可以清楚地看到,相比流贼与侯恂的联军,唐军无论是组织度,还配合度,以及进攻的坚决度等方面,皆是远胜于流贼。
特别是在流贼阵中,还夹杂着那八千多名混乱崩溃,有如无头苍蝇一般的新附军,这使得流贼士气大挫,秩序也是相当混乱。很快就在唐军与侯恂援军的联合打击下,陷入了越来越被动的境地。
“闯王,我新附军已然崩溃,全军业已不敌啊!”高一功凑了上来,一脸急色地对李自成说道“闯王,咋办?再打下下去,只怕我军要全线崩溃了。”
听了高一功的话,李自成的脸上是,也在痛苦的哆嗦。
他万万没想到,一场看似兵马众多胜券在握的战斗,会打成这个鸟样。
李啸这厮,在关键阶段,竟敢派出骑兵搏命一战,这般勇气与狠戾,倒是让人震惊不已。看来此人,能连续打败义军与鞑虏,倒是不无原因呢。
怎么办,现在战场上,自已业已再无援军与后手,而战场上的优势,已然越来越明显地向唐军倾斜,这样打下去的结果如何,已然可知了。
李自成表情十分痛苦,目光却渐渐变得凶狠而无情。
他狠狠一咬牙,立刻大声下令。
“传俺军令,全军前军变后队,骑兵率先撤走,步军随后跟行,全军一路不得停留,径退往开封城,与李过罗汝才部汇合。”
望着潮水一般不断后撤的自家军队,李自成心都在滴血,现在的他,连痛骂李啸的欲望都没有了,只是快速地下达了这道立刻退却的命令。
高一功长叹一声,同样一脸无奈之色。他也知道,现在大势已去,若不在全军崩溃之前,能退走多少是多少的话,却是再无其他办法可想了。
嘹亮的鸣金声,传遍了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