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道“最后再检查一遍,弄好了以后就合门,可谁都不要进来了。动作快些,一会儿就要去迎亲了!”
这厢,素衣点好了人数,到苏薄这里来禀道“主子,大家都已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因着苏薄之前住的那主院需得腾出来布置新房,所以这两日他都暂歇在一处客院。
片刻,苏薄打开了房门,绯色衣角拂动,他长腿从里面跨了出来。
他在檐下初初站定,那大红的吉服俨然整齐,衬得他高大挺拔、丰神俊朗;他墨发袭肩,以红色发带束发,双肩平直,衣襟交叠整齐,衣带束腰,整个身形十分流畅。
和平时着黑衣的肃淡冷清不同,大红的衣色淡去了两分他平时身上生人勿近的气场,那眉目间也仿佛人逢喜事精神爽,显得比平时更温和一些。
郎君翩翩如玉,他今日骑马去接心上的人。
苏薄道“去问媒婆,可以出发了没有。”
“是。”
素衣转身还没等走出院子,苏薄又道“等等。”
素衣又转回身来“主子吩咐。”
苏薄问他“我这样有什么问题?”
素衣抬起头看了一眼,非常直观道“除了很红,属下觉得没什么问题。”
媒婆那边也都准备好了,大家到前院集合。
马匹、喜轿等一应在府门前候着。
彼时媒婆见了苏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挥着罗帕笑道“没想到都司大人穿起这喜服来,竟是这般的赏心悦目!还是侯小姐眼光好!”
主要是在这之前,夔州城的姑娘们有了前车之鉴,谁敢擅自靠近他身边,再听闻他那方面可能不太妥当,于是就敬而远之了。
媒婆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做成都司府的媒啊,以后她夔州第一媒婆的名头,就更加无人能竞了。
队伍人马都严阵以待、各就各位,随着媒婆一声吆喝,大家就井然有序地准备出动了。
管家指着两个下人,率先往府门前两边各点燃一串鞭炮,那鞭炮声在一阵烟雾中炸得红红火火。
唢呐声在鞭炮声里吹响了第一声,随即迎亲的乐曲就高昂响彻街巷中。
外面的街道上,可围满了百姓看热闹呢。
鞭炮声炸到了将近尾声,苏薄方才从门里走出来。
他身量修长,衣角浮动,门前云烟缭绕,如从画境里走出来一般。往屋檐下勘勘一站,便有一种清逸潇洒之态。
苏薄踱下几步台阶,到了自己的马前。
这是平日里他常骑的马,此刻也做了装饰,马脖子上挂了红绸,它仿佛知道今日是主人大喜,一直昂首挺胸、精神抖擞。
苏薄翻身骑上马,前有士兵开道,随之迎亲队伍便依次有序地走出了小巷。
巷口围堵的百姓见队伍来,赶紧分散两边让路。
大家可都看见了新郎官,皆是津津乐道。
“平时难机会见到都司大人,今日一见,没传闻中的那么可怕啊,反而很英俊。”
“嘿,以往的事迹也证明他是真可怕,只不过今日他大喜,得收敛罢了。”
“咱们夔州城的姑娘也就算了,没人能镇得住的。怕是只有侯小姐,不论从身份家世还是从勇气胆量上,才能镇得住。不然都司大人怎么费尽心机,今日终于能够抱得美人归了呢。”
“我听说,侯小姐也长得十分美艳,也算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了。”
迎亲队伍一路敲敲打打,热热闹闹地往侯府去,沿街的百姓们也都一路跟着瞧热闹。
侯府所在的巷口里,老早就安排好了人瞧动静呢,这会儿见队伍来了,赶紧跑回去报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