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脱了身上的大衣和鞋袜,赤脚走向雪堆里,伴着寒冷的北风,每走一步,她都似乎摇摇欲坠。
刘光汉看着她,虽满眼心疼,但却没有劝阻。
我心里突然憋闷得厉害,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了。
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满意的方式惩罚自己,好像他们惩罚完自己,我就应该释怀了一样。
“你们在做什么?”我开口,声音平静。
看向快要冻成冰块的顾霆琛,我咬了咬牙,“你明知道我爱你,看不得你这样惩罚自己,那你为什么偏偏还要这么做?我心底埋藏的伤痛,你让它埋藏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将它挖出来呢?你为什么要逼着我把伤口撕开,鲜血淋漓地把里面的腐肉都拿出来?”
顾霆琛身体一颤,眼神痛苦地看着我,“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
“让我释怀吗?”我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你想看到我感动得痛哭流涕,说我原谅你了,原谅你改变了我的人生,原谅你阴差阳错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如果我不原谅你呢?那我是不是就是这个世界上心胸最狭隘的人?”
看着顾霆琛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我紧闭了下眼睛,声音艰难地问道,“我不释怀不可以吗?”
这一切本可以不用再提及的,只要不提及,我可以假装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余生就这样跟他平静地生活下去。
顾霆琛薄唇青紫,看着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沉默了良久,他低下头自嘲一笑,“是我太想当然了。”
我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顾霆琛,我知道你想求得我和他们的原谅,然后大家和和美美地生活下去,就好像以前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你觉得依靠这种方法现实吗?”
所谓的弥补,不应该是这样的。
看向光着脚站在雪地里的白蓓蓓,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你知道你现在这样算什么吗?你在用苦肉计逼着我原谅你,如果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在雪地里冻得快死了,我还是无动于衷,那我就是心胸狭隘,冷酷无情,让所有人都唾弃我。”
听我这话,白蓓蓓脸色煞白,唇上更是没有了半点血色。
我将身上的毛绒大衣扯了下来,递给了刘倩倩,淡淡开口,“谢谢你,不过不用了。”
她抿唇,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不跟我进去坐坐吗?”
我摇头,“该回去吃早饭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
回到别墅的时候,雪比刚才下的更大了。
上楼进了卧室,我躺到床上拽过被子蒙住了自己。
我们所有人之间有个结,死结。
这个死结该怎么解?
几乎无解。
一夜大雪后的京市银装素裹,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都比以往更明亮了。
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我还是没有困意,索性裹了件衣服下了楼。
顾霆琛还没有回来,我也不想打电话去问。
离团团去幼儿园还有两个多小时,我去厨房做了早餐。
做完早餐,我去楼上叫团团起床。
“妈妈,顾叔叔呢?”团团见顾霆琛半天都没有来吃饭,疑惑地问我。
“他今天不跟我们一起吃早餐。”我剥好一个鸡蛋,放进了团团的碗里,“你快吃,吃完我送你去幼儿园。”
从这里到幼儿园,正常车速需要多长时间,我都不知道,更不要说路滑了。
所以,吃完饭我就送团团去了幼儿园。
到了幼儿园,看大门口没有车没有人,而且大门紧闭,团团打了个哈欠,无奈地说道,“妈妈,我们来得太早了。”
说完,他靠着车椅背闭上了眼睛,竟是想补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