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妤满脸涨红,猛地抬头,半晌才咬牙道“哥哥,我是你的亲妹妹!”
“正因为是亲妹妹,所以你不要丢我的脸。我知道,此事有皇上推波助澜,但若你自己不点头,皇上还能强逼你不成?”薛甫说完,也不等薛静妤表态,抬脚就走。
“哥哥!”薛静妤疾呼出声,把他拽了回来。
薛甫是薛家现在唯一的男丁,对她的亲事有绝对的话语权,她不敢冒险。
薛甫知道她不甘愿,抿唇注目不语。
薛静妤默默地思索了一会儿,恢复了常态,无比冷静地道“哥哥,仰慕强者难道是一种错吗?分明是他前些年不思进取,吸引不了我,怎却怪我前倨后恭,趋炎附势?”
她如此理直气壮,让薛甫没了立场。哪个女孩儿不想嫁个有出息的男人?薛静妤有错吗?其实也没错。
但为什么非得是欧阳晟呢?欧阳晟的情况委实复杂了些,他并不想把妹妹嫁给他。薛甫想了一会儿,道“欧阳晟前些年不是不思进取,而是中了毒,而后来为他解毒的人,正是宁惠夫人。”
他以为他已经说得够明白了,谁知薛静妤却道“欧阳大人是因为救命之恩,所以才以身相报?哥哥,恩情和爱慕之情怎能相提并论?若无外力,也许他们也能白头到老,但现在他们和离了。用不了多久,欧阳大人就会忘了她。哥哥,如果欧阳大人终究会另娶他人,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至少我是他曾爱慕过的人,不是吗?”
薛甫一时竟无话可驳。
薛静妤静静地看着他。
良久,薛甫叹了一声“只要欧阳晟自己愿意娶你,我便无话可说。但有一宗,你不许不顾他的意愿强来,我可不想跟他结仇。”
他自己的意愿?在这世上,有多少人嫁娶凭的是自己的意愿?
那大多数人的亲事,凭的又是谁的意愿呢?薛静妤脑中忽然亮光一闪,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哥哥,多谢。”
薛甫还以为她是谢他松口,叹着气摇头,转身离去。
薛静妤心情颇好,招手叫了秋月来“我记得靖安侯府的二少夫人,跟咱们家是沾亲带故的?”
秋月想了老半天,才道“邱夫人是咱们夫人娘家那边的亲戚。”
“那我回家问母亲。”薛静妤说完,连正在改换门庭的济世女学也不管了,登车回了家。
她的母亲颜氏,平常这时候应在小佛堂里敲着木鱼念经,但这会儿却在屋里指挥丫鬟婆子翻箱倒柜,地上一片狼藉。
薛静妤只得按下原本要说的话,先问道“娘,这是怎么了?”
“你哥哥呢?”颜氏起身急问,“账上少了三千两银子,账房说是他支走了。”
“许是他有急用。”薛静妤不以为意。三千两对于他们家来说,是一大笔银子,但薛甫如今是薛家家主,到账上支取银子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颜氏还是急“我预备你出嫁时,给你压箱底的两千两银子也不见了!”
薛静妤半晌没能说出话来。什么叫嫁妆?就是哪怕犯了抄家灭族的大罪,只要家里有女孩儿已定亲,官府也会把那份嫁妆排除在外,不会罚没。所以,薛甫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竟会动用她的陪嫁银子??
颜氏见她脸色发白,忙道“好孩子,你别急,娘这就把他找回来,家法伺候。”
薛静妤勉强笑了笑,道“娘,哥哥一向稳重,若非遇到难事,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您先不要声张,等我私下问问他再说。”
颜氏虽气,但见他们兄妹和睦,还是欣慰“你就知道护着他。”
“哥哥是咱们家的顶梁柱,总得给他留些颜面。”薛静妤踏着满地的杂物,走到颜氏身旁,扶着她坐了下来,“娘,我因为赈灾,被皇上处罚的事,您已经知道了吧?”
对于薛静妤正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