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闲庭信步啊,自己老娘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强大了!
韩占奎媳妇儿瞪着眼珠子看着韩占奎,韩占奎纵是心里舍不得那两勺的白糖,还是挥挥手让老伴儿再泡一缸。
“好了,毛玉珍,咱们也别云山雾绕,你这又是拖家带口,又是背着铺盖卷的。”
韩占奎习惯性地用手卷了一根烟卷,放嘴边用舌尖唾沫封了封边,然后划起火柴,美滋滋地抽了一口烟,“今天到底奔着啥来,我心里大概都有数了,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你想咋个闹吧?”
“行吧,支书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整个柴家坞的乡亲都知道我毛玉珍是啥样的人,凡事都是直来直去的,从来不干背后嚼人舌根,捅人刀子,断人生计的事儿!可在前些天,咱们村就有那么几户人家,真是缺了大德,竟然背地里干着断我们韩家孤儿寡母活路的阴损事!是这样的,一个月前,我们家春雷啊……”
毛玉珍噼里啪啦如倒豆子般,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股脑地说了出来。韩占奎听着微微点头,倒是和于会计他们说的差不多,没有太大的出入。
不过他诧异的是,原来炒糖豆换破烂的主意,居然不是出自毛玉珍之手,而是韩春雷的主意。对于韩春雷这个娃,韩占奎几乎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尽管七八年前文化革命席卷了大半个中国,甚至波及到了长河公社。但柴家坞却没有被波及到,所以,当年其他地方的学生们罢课搞串联那会儿,柴家坞的孩子们还是能够踏踏实实上几年小学的。
尽管如此,这娃也就小学的文化,谈不上什么大本事。尤其是韩春雷这娃平日里又蔫又怂,在村里一群同龄的娃娃里,不属于特别出众的那类人,部队出身的韩占奎平日里是不怎么瞧得上韩春雷的。
现在听毛玉珍这么一说,倒是对韩春雷刮目相看了,这娃脑子活儿啊,而且敢想敢干呐。
隔壁小屋里头的于会计三人听着,也是面面相觑,没想到韩家居然出了个脑筋活络的小诸葛,平日里闷憨憨的春雷娃,脑袋瓜子怎么就突然开了光呢?这炒糖豆换破烂再换钱的主意,以前他们大人都想不到啊。不然怎么拾人牙慧?
几人刚要交头接耳嘀咕两句,突然听见外头的韩占奎问道“那你们想要他们三家咋办呢?”
“停止侵权,赔偿损失!”韩春雷铿锵有力地说了八个字。
韩占奎喝道“侵啥球子的权?听不懂,说人话!”
“春雷,妈来!”
毛玉珍把还在睡觉的老幺韩春风交给了韩春桃,然后嗓门洪亮地说道“就是让这三家王八蛋停止炒糖豆换破烂,这本是我们韩家先干的买卖,凭啥跟着我们后面捡便宜?还有,让这三家黑了良心的混蛋交出这些日子破烂换的钱。他们损失的糖豆,我们韩家给他们补!”
“什么……唔!”
于会计被毛玉珍的霸道给震惊了,气得张嘴就要出去和她对峙,得亏韩占水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捂住了他的嘴巴,摁住了他的身子,然后在他耳边嘀咕着,“想想二柱子,你脑袋有他脑袋禁揍?交给支书,一切都交给支书,嘘……”
不怪于会计这老实人会差点跳出去,就连局外人的韩占奎都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沉声说道“毛玉珍,你这也太霸道了吧? 要说这买卖也不是你老韩家的独门买卖,谁能干谁不能干,是你毛玉珍能定得了主的吗?”
“咋的?支书,你这是要拉偏架呗?”毛玉珍呵呵冷血一下,撸了撸袖子,“韩占水是你本家亲戚,我晓得。于会计是你大队部的会计,我也明白。村口老吴平日里没事儿请你去他家喝点三两半,我也知道。咋的,莫非你才是他们三家的幕后主使?”
“放屁呢?”
韩占奎勃然大怒,站了起来,“毛玉珍,你少血口喷人。我